冰面驟然崩裂。
安赫爾的尖叫還凝滯在口腔里,身體已經跌入漫無邊際的冰湖里。
冰水灌進口鼻,全身血液在一瞬間凝成冰茬。
水壓擠著毛孔,粘稠的湖水有如油畫顏料封死她的每一處關節。
暗藍。
窒息。
湖水突然劇烈撲騰了一下。
又一個人落入了湖中。
安德烈。
在沖擊帶起的無數晶瑩泡沫和涌動的暗流中,他的雙眼平靜地眯起,像是在審視著她又像在凝望著她。伴隨著湖面在律動中投落光縷,深灰的發絲和軍袍如水草般失重地漂浮。
他貼近她,手臂虛攏她的腰,一下子緊,手掌沿臀部向上按住纖細的脊骨。
安赫爾猝不及防撞在他胸膛上,嗆了一大口水。
她本能地將手搭在他肩上,抬頭望著他。
夾雜碎冰的的水流在兩張貼得極近的臉之間淌過,對視的目光中包含著四溢的塵埃與律動的光縷。掀起的水浪悄悄地平息,漫無邊際的暗藍湖底靜如一片小小的宇宙。
安德烈抱著她從湖中浮起。
吸飽了水的衣服沉甸甸地掛在身上,有風吹過,涼得刺骨。
安德烈脫下外衣,嚴密地將她包裹。
「這里與維斯特里奧不同,」他以輕松的語氣開著玩笑,「冰面薄得連一只貓都承載不住,您可得小心些。」
安赫爾按住劇烈起伏的胸膛,咬著下唇小聲說:「謝,謝謝……」
安德烈微笑著用指節刮了刮她濕漉漉粘在臉側的金發,托起她的腰臀,向室內走去。
安赫爾的臉貼著他衣服上的徽章,沉穩的心跳在耳洞里一聲聲鼓著,體溫隔著濡濕的布料一重重渡過來,暈染她冰涼柔軟的皮膚。
安德烈就這么抱著她堂而皇之地從將軍府無數下人面前走過。
羅莎看到後手又拿不穩了,花瓶掉落,摔了一地碎片。
安德烈倒沒太在意,放下安赫爾,告訴羅莎去浴室准備些熱水。
安赫爾浸泡在一池溫水里時,心跳還是有些不穩。
不知道是嚇得還是因為別的什么。
耳邊突然傳來水聲。
安赫爾一驚,就要轉身。
一只手掌貼住她的臀部,和著她轉身的動作,劈開水流向上撫摸,一直滑到彎著柔軟弧度的後腰。
像跳舞似的,她在這男人臂彎里轉了個圈。
入目是安德烈的臉。
他脫去了挺括的軍袍和內襯,線條優美的身體浸泡在池水里,水流沾濕他堅實的胸膛、塊壘分明的腹肌和修長的脖頸,有水珠從他下巴上墜下,恰好滴進她嬌嫩雙乳擠出的溝壑里。
安赫爾顫了顫,帶著他體溫的水珠灼傷了她脆弱的皮膚。
她抬頭對著他略含笑意的眼,抄起手一字一句地說:「滾出去,就現在。」
「我也泡了湖水,夫人。」他笑著回答,身體線條隨呼吸的起伏而緊綳,看起來極具爆發力,「通融一下?」
「行,我走。」安赫爾陰著臉轉身。
手腕卻被扣住,身子背對著他被按在池邊。
安德烈動作緩慢又有力地桎住她的身體,手指沿著腰線滑動,最後游移到平坦的小腹上,牢牢按住,讓她的後腰貼在自己的下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