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聳肩。
克倫迪在他面前站定,輕輕咧開嘴角:「是啊,所以我向他提議殺了你時他想都沒想就同意了。」
「你們計劃了很久?」
「他早就想弄死你了,誰會願意讓一頭心思叵測的狼一直卧在身邊。」他手指點了點,纏在安德烈手臂上的荊棘緊了些,軋斷血管,血液從緩慢流淌變為極速泵涌。
安德烈不甚在意地點點頭:「所以加納德出征時針對我的襲擊都是你做的?而且襲擊都刻意偽裝成了西南總督的手筆……是想制造矛盾?」
克倫迪默認了他的猜測:「把你的注意力移到別處比正面擊垮你容易得多……不過,你好像沒上當。」
他接著說:「但我現在很輕松就抓到了你……尤利爾,你的警覺都去哪兒了?你最近似乎被那個小美人迷得神魂顛倒,遲鈍成這樣。」
安德烈不置可否。
克倫迪踱了幾步,臉上擴散出不帶善意的笑容:「或許我應該把她弄來玩玩……」
安德烈打斷他的話:「你辦不到。」
「我能。」克倫迪斬釘截鐵地回駁,「加納德那個蠢貨什么都不知道,你一死他對付起來再容易不過。將軍府會是我的,里面的所有東西也將屬於我,包括安赫爾。」
他露出陰冷的笑容:「我會讓她成為我的寵物,每晚含著我的液入睡,直到為我生下孩子。」
安德烈摸了摸嘴唇沉沉地笑起來。
安赫爾,你真是個禍水。
克倫迪還想說什么,卻發現安德烈走出魔法陣中心,踏進玄妙的血軌。
他忍不住譏諷道:「別想掙扎了。」
安德烈沒有停下,一步步走過來,魔法陣爆出大量光弧,飛竄著洞穿他的身體,鎖骨、胸膛、腹部、關節,旋開的空洞中爆出一串串斷線的血珠。
卻沒能阻止他
他一路走過來,衣角翻飛,伴隨著血的飛揚和光的閃爍,有如象征凶兆的血月,帶來直逼人呼吸的氣勢。
克倫迪不由得後退,握住腰間的魔導器:「看來你想死得快一些……」
安德烈受傷的那只手有力地控制住克倫迪的手臂,稍一用力,將他固定在牆壁上。
克倫迪的步調踉蹌,魔導器掉在地上,濺起血珠。
他沒想到被封在魔法陣中的人還能掙脫出來。
安德烈低下頭,側著臉貼近他的耳朵,送出輕而啞的聲音:「安赫爾是我的。」
克倫迪劇烈地掙扎,安德烈將牙齒抵上他頸部的皮膚。
舌尖輕輕地滑過,在極短的時間內確定了皮下一鼓一鼓泵著血液的動脈所在,牙齒碾轉著壓住。
血管畏懼地瑟縮。
他咬了下去,就像曾經咬住靈們的翅膀那樣,他咬住他包含著致命血管的頸肉。
克倫迪發出驚慌失措地吼聲,像只斷了翅膀被狼群圍攻的鷹。
安德烈猛地抬起頭,克倫迪頸部隨之被撕開豁口,斷裂的動脈暴露在夜風里,失控地噴出濃漿般的溫血,澆在安德烈的鼻梁和下巴上。
嘶吼變得虛弱破碎,粘稠的血液自喉口擁擠而上,將其吞沒。
安德烈放開毫無知覺的身體,轉過身注視著爆鳴不斷的魔法陣,眼中極端的欲望燃燒到極致。
他趁著無人發現,從關押他的地方跑了出去。
身上的傷口太多,每一個都在往外涌血,過分的失血量很快讓他雙眼發暈。
看到的一切都帶上模糊的光暈,羽化虛幻。
出去時,天邊已經現出一絲曙光,刺穿地平線,盪開盤踞了一夜的黑暗。路上沒有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