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士札記·舊情人(2 / 2)

微冷,隱約殘留著體溫。

寒風吹過,發絲散開,毛茸茸的圍巾蹭著下巴。格爾納低頭望她,眼中帶著一貫溫和的包容性。

這朵花似乎也沒那么難以接受。

到達駐扎地時,夏洛緹剛好起來的心情又立刻變糟了。

「你怎么在這兒?」

指揮室里的男人穿著法師袍,無框鏡片已經取下了,露出一雙肅冷沉寂的眼,黑色碎發投下陰影,整個人沉在一種難以形容的陰郁里。

視線停在她臉上,很快又移走了,了無痕跡。

格爾納拍了拍夏洛緹的後腰:「你面對長輩能不能有點禮貌?」

——禮貌也是要看人的。

夏洛緹在心里嘀咕著,不情不願地「哦」了一聲。

埃利森轉過身,一句廢話也不想多說,直接了當地交代公事:「出征日期緊迫。尼可拉斯閣下,我們得盡快把線路定下來。」

他抬了抬手,一卷羊皮紙從書架飄到桌子上,攤開,是一張描繪南方地區地形的圖紙。

格爾納點了點頭,脫下手套雙手按在桌面上。

埃利森將旗子插在對方可能駐扎的位置上:「靠北的地方多山,前面還橫著一道海峽,對方的主動性比較大。」

格爾納移了一下旗子:「如果對方准備利用手中的主動權,我們可以等待他們的攻擊加以包圍。」

「女皇給我們的時間很短,沒時間耗在拉鋸上。」

格爾納挪了挪旗子,低頭沉思。

夏洛緹盯著埃利森,眉頭皺著,手指不自覺揪緊衣角。

她跑過去,一踮腳坐上桌子,身子整個俯下,近距離直視著桌上的地圖。

「夏洛緹?」

她剛脫了外衣,緊身襯衣勾勒身體纖細姣好的線條,胸前的圓潤突起壓著桌子,弧度誘人。

「可以這樣。」夏洛緹將旗子挪到海峽中央,「分兩對直接攻過去,切斷後方運輸線同時佯攻,包圍後……」

她一只手撐起身體,一只手橫在脖間,對上埃利森不起波瀾的雙眸。視線交錯間似有火花爆出。

她咧了咧嘴角,比出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埃利森的眉間隱約皺起波紋。

格爾納想了想。

這個方案聽起來不錯,但風險極大,成功率不容樂觀。

敲門聲打斷他的思緒。

門口傳來侍衛的聲音:「尼克拉斯閣下,女皇陛下想想跟您談談。」

格爾納放下旗子,走出門前叮囑夏洛緹:「你乖乖待在這兒。」

門關上的那刻,整個房間的光線都暗了下去。

只剩下她跟埃利森。

空氣無聲無息地綳緊,干燥,一擦即燃。

夏洛緹想坐直身子,男人的手臂已經按在了她腰肢的另一側,隨之俯下的胸膛將空間壓縮得逼仄,陰郁到讓人喘不過氣的陰影籠罩她在周身。

像沉入無邊無際的水底。

夏洛緹松開揪著衣角的手,上揚的嘴角慢慢平緩下來,一言不發。

她能感覺的法師袍上的金屬飾物垂在了她額上,又冰又癢,像一片出鞘的刃。

埃利森的臉上一點笑容都沒有,線條冷硬。冰面的暗藍封死在眼底,一點破冰的跡象都沒有。

他也沒看她,只是很普通地捏起被她壓在身下的圖紙,一點點抽出,神色一絲不苟。

夏洛緹仍能感受到藏在法師袍下極富壓迫力的男性胸膛,與她胸前隆起的輪廓隔了點微不足道的距離。

衣服是冷的,身體是熱的,心臟跳動,一下一下的,響徹宇宙。

埃利森拾好圖紙,轉過身,聲音干燥低沉:「花很漂亮。」

夏洛緹摸了摸頭上的花,沖著他的背影說,一個字一個字緩緩地說:「我也覺得很漂亮,埃利森導師。」

——

覺得我很勤奮(?)有人來誇誇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