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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年輕,他們沉默,極少開口說話,在萬籟俱寂的夜里,小樓里卻總能響起低低的呼喚,「傾傾……」

沒人回答他們,可他們日復一日的喊,猶如飲鴆止渴,好像喊一喊,靈魂就能得到救贖。

成為習慣,無法停止,如同呼吸!

那個他1

深秋的傍晚,風呼呼的刮,樹上的枯葉伶仃飄搖。

為這個季節平添一分斑駁與蕭瑟。

塘後公社下的紅陽大隊和所有大隊一樣陷入了寂靜。

偶爾響起幾聲犬吠和女人打罵孩子的吵鬧聲。

煙囪里炊煙裊裊,稀薄的風一吹就散了,散後再度裊起,又吹散。

位於紅陽大隊東北面有一間籬笆圍成的小院,里面有三間毛坯房,幾處脫泥的牆面被重新填補上,顯得牆面像生了一塊又一塊的疤。

兩個男人坐在屋檐下的柴垛上,說著話。

「大哥,衛生院說治不了阿妹,讓咱們去縣醫院。可我們現在一分錢也拿不出來了,介紹信也沒有,這可咋辦?」

說話的是個二十出頭的青年,叫楊林,在家行二,認識他的人都管他叫楊二,個挺高,有些瘦,卻因長年勞作一身筋肉很是結實。

皮膚偏黑,五官倒也周正,那雙因為長時間飢餓而深陷於眉弓下的黑色眼睛滿是焦慮。一身粗布短褂,落滿歪歪扭扭的補丁,褲腿挽起,深秋時節,磨損的草鞋里腳趾上還沾了些泥巴。

楊林旁邊的男人是他的兄長楊樹,在這個建軍建國衛國衛明此類名字滿天飛的年代里,楊家兄弟的名字顯得有點獨樹一幟。

概因名字透著朴實的勁兒,倒也沒人說什么。

楊樹和楊林有幾分相象,包括衣著,但看上去年長許多,楊樹皮膚還要稍黑一些,臉較窄,眉弓很高,自然地帶了幾分凶像;眼睛卻是細長的,瞳孔棕色。

臉上有著困苦生活磨煉沉淀下來的堅毅,他舔了舔干燥起了皮屑的嘴唇,拿出破報紙卷起煙葉,用火柴點燃,猛吸了一口,緩緩吐出,「我待會再去阿嬸家借借,再吃稀一點,去黑橋那里看能不能把糧食換出一些。」

這個時候的庄稼漢是最清閑的,不願串門閑侃的就歪在床上翹起腿,挖一勺碾碎的旱煙葉,點上,砸吧兩口,是一天里最大的享受。

一些家里光景好些的,婆娘管的寬松些的,可以抽不要煙票的卷煙。

大生產,六分錢一包。

他沒有婆娘管,卻舍不得抽,實在想了,破報紙,廢作業本卷吧卷吧吸上兩口過過癮,也就知足。

「你沒見阿嬸見到我們就跟避瘟神一樣,再把糧食換出去這個冬天該咋熬啊。」

男人的背佝僂下去,聲音沉重而無奈,「顧不得那么多了。」

他補充道:「去黑橋換錢機靈點,情況不對就跑,千萬不能被逮了。」

是啊,投機倒把被逮住可是要坐監牢的。

「我曉得。」

「小三呢?天都黑了還不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