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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傾傾眨了下眼,「真沒大礙嗎?我摸摸看。」

手快一步摸上他的腰,硬邦邦的,結實的很。

哪曾想她會當眾就伸手過來,楊樹一僵,那處被碰上的地方灼燒般的燙,鋤頭「哐當」落地,猛地攥開那只手,聲音發冷,如這深秋的寒氣,「說了沒大礙,你事咋這么多。」

慕傾傾癟嘴,委屈說:「我也是關心你嘛,聽人說腰不好對男人很影響的。」

他腰不好?楊樹磨牙。

「誰腰不好了?」楊大勇聽了半耳朵,走過來看向楊樹的腰,擺起過來人姿態說:「阿樹你腰不好?這可不行啊,男人的腰可是本錢,睡媳婦生娃可全靠它……」

不少人圍攏過來,七嘴八舌的就著腰不好會咋樣的話題討論開來,幾個熱心腸的對話題起源楊樹關切詢問。

聽著大伙兒的各種老經驗,楊樹臉越來越黑,瞪向始作俑者,後者捂嘴樂,眼睛亮瀅瀅的,眉梢揚起,全是笑意。

心情忽然就沒那么糟糕了。

楊樹不應楊大勇的聲,掄起大鋤頭開始撈地。

中午是半塊高粱餅,慕傾傾覺得嗓子都被剌粗了。和楊樹說了聲下午她要出去一下,不待他發問,快速跑了開去。

楊林牢騷道:「病上一場,阿妹是越發懶了。」

楊樹頭也沒抬,「阿妹年紀小,貪玩點也正常。」

他坐在地上,用細竹篾編籮筐,明明極粗糙的手卻極有柔韌度,嫩綠色的竹片在他修長的手指中翻飛,編的是這等俚俗的玩意,可那神情與姿態,專注,認真,一絲不苟。

楊林手不夠巧,手工活干不來,蹲在旁邊幫著遞遞東西,說:「馬上十六了,還小。咱隊里比她小的不少都有了娃。阿妹悶是悶了點,模樣可沒得挑,我看也該給她相個後生嫁出去了,前些天慶豐大隊的何建兵還找我問過,得空我去打聽打聽。」

說完話,楊林一低頭,瞧見大哥楊樹食指被竹篾劃出一道口子,血汩汩的往外冒,他責備道:「以前也沒見你傷過,今天怎么這么不小心。」

楊樹眉弓微微擰起,甩了一下手指上的血,不以為意的說了句,「沒事。」

接著繼續編。

正午陽光明燦,驅散陰寒。

慕傾傾避開人,腳步飛快,路過偏僻稻草堆,里面有動靜傳出,腳步頓了頓,本沒在意,但不出一會兒,就聽出一點不對勁。

那聲音分明就是男女喘息呻吟,和肉體拍擊的聲音。

在鄉下,想偷情無非是草垛堆和樹林里,不稀奇。

辨明之後,慕傾傾有點哭笑不得,那聲音越來越大,幾乎是穿草而出。

「要出來了,啊啊……夾緊,嗯……」

戰況激烈啊!

如果、這時候她扔塊石頭進去,不知道那男人會不會被嚇成陽痿呢。

慕傾傾摸摸下巴,惡趣味的想。

草垛後方是一堵牆,幾個輕躍人便上了牆頭。下方是草叢,她凌空一跳,哪想到草叢里埋伏著一塊石頭,腳下一個踩滑,人朝前撲倒,狗吃屎的姿勢,不雅還疼,慕傾傾低低的「哎呦」一聲。

爬起來揉了揉膝蓋,也不知道破了沒。

前面有兩頭牛在吃草,悠哉悠哉的甩著尾巴。

她一扭頭,看到了牆根處坐有一個人,單薄殘舊的衣服,旁邊擺有一根木杖,陽光照耀下來,他便在這光芒之中。

不正是昨晚見到的那個殘了腿的。

她的狼狽可全被他看在眼里了,想到此,慕傾傾炸毛了,走到那人對面,擋住他面前的陽光,意有所指的說:「原來你喜歡聽牆角啊?」

庄河眼皮跳了一下,卻沒抬,安靜的如同一具泥雕木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