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涼,回屋去織。」
織毛衣還是她第一世在鄉下和姥姥學的,那是她本來的世界,記憶珍貴,閑暇時總要翻出來想,就怕久了在時間里迷失。
織起毛衣來還挺有模有樣。
她笑著說:「等下次賣到錢,我先給大哥織一身。」
羊絨線不用票,就是貴,要二十塊一斤。庄稼人哪舍得花這個錢,也就一些大方的人家娶媳婦時為了體面買一斤給新媳婦。
做老大的,什么都要讓著底下的弟弟妹妹,小四她有這個心就足夠,楊樹心一悸,有暖流淌過般發軟,臉上線條柔和下來,「給小二和小三只就行,我皮厚,耐凍。」
她一挪板凳,蹭過去捏捏楊樹的手臂,「不厚啊。」
楊樹瞪她,眼里卻沒多少威懾力。
慕傾傾嘻嘻的笑,從衣兜里摸出一顆糖,剝開糖紙,遞到楊樹嘴邊,指尖碰觸到他的唇,是溫熱的,「大哥吃顆糖吧,可甜了。」
那個他16
楊樹手里的籮筐編錯一格,偏開頭,「我不愛吃甜的,你自己吃。」
慕傾傾不滿,「都沾你口水了,你還要我吃。」
哪沾到口水了,頂多碰到點他嘴唇,楊樹的臉泛起紅,但他皮膚黑,紅了也看不出來。
敞開的院門口,頭戴斗笠,身披蓑衣的男人拄著木杖經過,他的目光在和兄長玩鬧的小姑娘身上停頓兩秒很快便移開,蹣跚著腳步消失在雨幕里。
「什么沾了口水?我不介意的,你們不吃就給我。」楊林大步走過來。
慕傾傾快他一步將糖塞進楊樹嘴里,對楊林一攤手,「沒了。」
余光好像瞥見個穿蓑衣的人從門口路過,來不及多想,就被楊林打斷,「楊傾傾,你偏心了啊。」
她脖子一梗,「就偏心,怎么著?」
楊樹嘴角揚了揚,糖在嘴里化開,絲絲的甜。
「你是不是忘了小時候都是誰給你把屎把尿的。」楊林氣急敗壞,去捉她的辮子,想給她來點兄長的教訓,手臂摩擦過軟綿綿的一團,是小姑娘浮凸出來的胸脯。
腦中嗡的一下,像被什么燙到一樣快速回手。欲蓋彌彰的加了句,「我大人大量,懶得同你個小丫頭計較。」
慕傾傾跺了跺腳,委屈的看向楊樹,「大哥你看二哥又欺負我。」
楊樹遞給她一只竹葉編的青蛙,「拿去玩。」
「誒,大哥還會編青蛙吖。」竹青蛙憨態可掬,活靈活現的,慕傾傾在它尾巴上按一下它就蹦一下。
楊樹:「唔。」
慕傾傾:「那大哥還會編什么?」
楊樹:「只會這個。」
慕傾傾:「噢!」
楊樹看了妹妹,又垂下眼瞼,「還會編螞蚱,就是沒這么好。」
他拿過竹葉,手指上下翻飛,普普通通的竹葉就變成了一只可愛的小螞蚱。
她羽睫輕抬,「大哥,你真厲害。」
稍微清閑一點的雨天,女人們愛竄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