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高山之上的齊薩利菲薩看到冰川後頭鑽出來的白龍,心中也是充滿了困惑。
神明想要聯系主物質界的信徒並不是那么的容易,這既取決於神明本身對物質界的關注程度,也取決於神明信徒的信仰,不僅如此,還與事件本身關聯的許許多多亂七八糟的因素有關。
簡而言之,信徒得到清晰神諭的時候,幾百次里也未必有一次,神力微弱的邪神就更是如此。
齊薩利菲薩得到的神諭就不太清晰,無論是言語還是圖像都是如此,她雖然身兼提亞馬特的牧師,但是身為一條紅龍,祭祀這種工作她天然就不太擅長。得到的神諭之中,無論言辭還是圖像都十分之模糊、而作為一條傲慢的紅龍,齊薩利菲薩消息閉塞,白河此時的事跡還沒有傳開,至少在人類社會中影響有限,沒有達到盡人皆知的地步。
她一時沒有將這條怪模怪樣的龍和霜寒之翼聯系起來。
此刻白河一雙紅眼睛沒完全睜開,大冰川晴天時候的強烈反光,讓他用盔甲變出了一個遮陽板,正好擋住了紅龍從上往下的視線。
她觀察了一下這條體格和自己不相上下的白龍一陣,做出了一個粗略的判斷這是一條即將進入上古龍階段、還有這披甲怪癖的古代白龍。
做出這個判斷的她還感覺有些奇怪,喜歡披甲的龍雖然不是沒有,但數量也是極為稀少,在神域的影像中,那頭霜寒之翼也是個披甲的,難道是和眼前這條老白龍學的?
她想了想,還是無法接受一條未成年龍能夠長到古龍一樣的體型這種荒謬的事情,傲慢也讓她無視了這種異樣,這條紅龍長吟一聲,鼻孔噴出一道硫磺的氣息,吼道:「這是霜寒之翼的巢穴?你是他的長輩還是監護人?我帶來了提亞馬特陛下的聖諭,叫他出來見我。」
她對北地的白龍沒有絲毫的了解,不認識任何一條古白龍,也就不覺得自己的這個判斷有什么問題。
……
奉獻?奉獻個屁。
白河站在冰川上,眨著眼睛打著個呵欠,眼睛半適應著地面的反光,一面分神注意著紅龍,心里罵了起來。
他剛剛小睡醒來,得到了希斯利安的消息,就准備出巢巡游一番,卻沒想到一出來就遇上一頭一看就知道來挑事的大紅龍,如果他再晚出來一會兒,莫不是這些可憐的礦工就要成了烤小人?
他看著紅龍,又感應到紅龍後面遙遠的地方的兩群其它顏色的龍,心中越困惑,這么一大群龍找上門來到底是做什么的?
這條紅龍看著像是打架的,後面那兩群卻是不像,見過打架之前先修個龍巢的嗎?莫非是要長期斗爭?
還有龍後的神諭?
這老太婆究竟在搞什么?
「龍後的旨意?」白河決定試探一番,他捏出個沙啞的公鴨嗓子,裝成個老白龍的口氣,又弄得一臉迷糊:「龍後有什么旨意啊?我老頭子在大冰川活了也有幾百年了,怎么沒收到消息啊?」
「哼,你們這些智能低下、缺乏虔誠的龍族恥辱,居然已經遲鈍到這種地步了,你們都不日常祈禱的嗎?」齊薩利菲薩惱火地吼道:「她把那么巨大的榮耀賜給了你們,你們竟然到現在還懵懵懂懂?」
「那敢問這位紅龍女士,究竟是什么樣的榮耀呢?」白河心中越好奇,表面上卻姿態頗低。
這紅龍傲慢地看了白河一眼,道:「哼,讓你們白龍一族歡喜吧,慶幸吧!這條名叫霜寒之翼的白龍的變異血脈得到了龍後陛下的青眼,她頒布指令,命令他與提亞馬特的各族女兒們進行交配,把生出來的龍蛋全部交給提亞馬特陛下……」
卧槽,這是要拿我當種馬?
白河聽了一半,一股驚人的荒謬感讓他目瞪口呆,如同石頭龍一樣坐在那山頭,幾秒鍾沒有反應。
紅龍見這白龍『驚喜得呆住了』,揮舞著翅膀飛了下來:「算了,愚蠢的白龍,我還是親自進入這巢穴,把那霜寒之翼找出來,履行龍後的旨意吧。」
「等等。」白河顫抖著抬起一根手指:「你說你要親自履行龍後的旨意?」
「沒錯!你們不用擔心,我特意准備好了提前育的神術,能夠讓未成年龍成功參與進龍蛋的孕育,龍後陛下的旨意必須得到完成!」齊薩利菲薩大聲道。
「完成你個狗奶奶!」白河仰天一聲怒吼,再也裝不下去,按捺著的沙啞嗓音恢復清脆明亮:「愚蠢又狂妄的紅色蜥蜴,你以為憑著你這下三流的法術,就能夠實現老太婆那骯臟的指令?」
「你……」紅龍吃驚地看著狂怒的白河,也憤怒起來:「胡言亂語,你在褻瀆神明!」
「褻瀆?老子還想打她呢!」白河大怒:「給我滾出我的巢穴!」
他展翅猛撲,巨大的身軀在天空中完全展開,這個姿勢瞬間和紅龍腦海中神諭傳達的那個模糊影像重合,她驚愕萬分地瞪大了眼睛:
「你就是霜寒之翼?!怎么可能!一條未成年龍怎么會有你這種體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