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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那個心理醫生就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了。

當他到了十九歲的時候,忽然喜歡上了一種惡劣的游戲,先是把那些走投無路的人捧的高高的,然後在狠狠將那人摔下來,他享受著整個過程,每一個都不會超過一個月,而他的家人似乎只要他不弄出大量的認命出來,就不會管他。

當然,現在的他,大概是他們想管,也管不了了。

期間他隨便找了個看起來好控制的角色,讓那個人當傀儡老大,一手扶持了龍虎會,還借著職務之便,所有的一切都輕輕松松的搞定。

這次新來的心理醫生說他從沒有失敗過,一路上太完美,所以對什么都提不起興趣,典型的需要狠狠摔一次!

意外的覺得這次的心理醫生不討厭,但還是輕蔑的搖頭。

他怎么可能會有輸的時候呢?

這不可能。

直到那天他遇到了顧君南。

那個初次見面野的像只黑貓,第二次見面的矯捷成熟,再次見面的溫和淡然……每一次都給他不同感受的男人讓他忍不住想要勘探下去。

沒想到那個老男人身邊還有兩個保護他保護到密不透風的人,這讓他有些意外,卻更加上心。於是他逐步接近男人,用那個不像自己的溫和晚輩形象去接近那個男人。

可是阻礙重重,他自己都不清楚,明明聊的好好的,為什么男人會忽然疏遠他,他很好不是么?

再後來他從手下人送來的消息了解著男人每天的日程境況,依然不時的制造巧遇,今天也是,他知道男人要去漢堂偷東西,又知道有人打電話讓警局里的人到漢堂去抓賊,他就明白了大概是青幫的人,怕男人長時間在里面出事,讓警-察去現場牽制凌非,給男人爭取逃離的時間。

他想都沒想就一通電話打給警局,以親自視察為由,弄了個開車的暫時職位,載著其中一車的警察去了漢堂的公司下。就在漢堂樓下等著男人自己出來了。

連他自己都意外自己光看身形就知道那個低著頭,用警-帽遮住大半個臉頰的人是顧君南。

他甚至覺得身穿警服的顧君南,別有一番味道!

本來還想慢慢讓男人鑽進自己陷阱的卞晨,第一次迫不及待想要男人成為他的附屬物!他的東西!!

想起顧君南剛剛朝他笑時,心中涌起的飽滿感,卞晨眯著雙眼,即厭惡這種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覺,卻期待這種感覺只屬於自己。矛盾的綜合,伴隨著的是變態的深入占有!

卞晨覺得是時候該進入下一個環節,讓那個老男人乖乖呆在他身邊了……

難得,深邃致的臉上露出一絲期待,轉瞬即逝。

另一邊,在員工廁所找到一個被打暈了的警察的凌非詭異的笑了笑,眸底盡是亮到嚇人的征服欲-望……

而當顧君南扶著被割傷的右手,把拿到的賬號和帶著病毒的硬盤交給上面後,得到的卻是顧澤重傷、昏迷住院了的消息!!

37

顧君南當即內心就像被撕了個口子般,灌著冷風,刺骨卻又沒辦法躲避,還空盪盪的,喉嚨一緊。

他想要趕過去,他想知道顧澤怎么樣了!或許在他心底,做出背叛他的事情的永遠只是上一世的顧澤,這次的顧澤沒有錯,錯的只是不該在愛他。

因此男人還機關心的把對顧澤的關心放在自己前面,只是他不知道罷了。

看著顧君南臉色頓變,像是怕失去什么最重要的人的表情時,樊月半咧咧嘴,怎么都要男人先把自己受傷的地方處理好了再帶他過去看顧澤。

「不用!直接帶我去!」男人隨意拿了塊兒干凈的布把手纏繞了一圈,系了個活結,「算了,你告訴我他在哪兒,我自己去!」

「南叔,你不要著急,沒有你想象的那么糟!」樊月半從認識男人起就沒見過男人這樣的表情,他心底也堵得慌,卻不知道如何是好,懊惱的拍了自己的腦袋一下,「算了,我先帶你去看一眼啊,然後給你處理傷口!」

折騰半天,天早完全亮了,一夜沒睡,顧君南一絲睡意也無,心里在打鼓,腦海里涌現出好多好多關於顧澤的事,每一件都關於彼此……

等樊月半驅車帶男人來了一個規模頗大的醫院後,徑直做電梯上了住院部的重症監護室。

除了醫生外,沒有一個人可以進去,但是透過門前的一個小透明窗戶,顧君南清楚的看到顧澤身上插滿了管子,帶著氧氣機,原本就白皙的臉更是慘白了起來,好像個沒有生氣的人偶,要不是旁邊的心跳圖還在跳動,絕對看不出顧澤還有呼吸……

醫院很安靜,特別是這里,更是不能大聲說話,樊胖皺著粗眉毛,一張圓臉板著,見男人看過顧澤了,拉著顧君南就要到外科看他手上的傷,男人就那么安靜的被樊胖拉著,什么話都沒說……

有幾個小弟在這里守著,其中就有阿飛,他看到顧君南來看他大哥了,眼神都微微變了,凌厲的眉蹙著,想說些什么,直到顧君南被樊胖拉走終究都沒有說出口。

在右手被包扎上葯的時候,顧君南低垂著眼簾,不知道想著什么,等醫生走後,單獨的病房隔間里只剩下他們兩個,樊月半才慢慢道:「澤哥他是被砍了幾刀,有一刀直接捅到肚子里了,所以才這樣,南叔,你好好休息,到時候澤哥轉到普通病房了,我再陪你看他。」

「權哥他好好兒的,沒受什么傷,本來這次就是個幌子為了給你爭取時間的,澤哥的事只是個意外。」

「還有,權哥本來說是去你家等你的,現在好像又被上面叫走了,你給他打電話么?」

「……」顧君南盯著自己受傷的手,眼神顯得有些空洞,一時間樊胖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大大咧咧的他直覺的男人有些奇怪,但是又說不上來上面感覺。

在他印象里,男人和顧澤是兄弟,兩個人卻好像並不怎么親,他總覺得南叔和他比更顧澤的關系都要好,可是顧澤受傷了,南叔卻又比誰都難過……

果然是有血緣關系,再怎么不親,都只是彼此唯一的親人了,才會這樣吧……

樊月半如是想,卻不知道自己的猜想的和事實只沾上了一點兒邊兒而已。

「沒事兒,我睡會兒。」顧君南把隔間的窗簾一拉,倒在單人床上,側著就對樊胖說,「樊胖,你回去休息吧,我現在不想動,困了。」

結果還沒等樊月半離開呢,手機就響了,接了後沒幾句,就遞給男人,然後說:「權哥的,我先走了啊南叔。」電話都不要了,想著到時候再來拿吧。

「嗯。」顧君南把手機放在枕頭和耳朵中間,眯著眼睛,現實聽到樊月半關上病房門的聲音,然後才聽到電話那頭某個熟悉而悅耳的聲音……

「南叔,你在哪兒呢?」

「醫院。」

「哪里受傷了?!」

「沒什么,顧澤在住院,我來看看,有些困了,就在單獨的房間睡一會兒。」

「我想過去陪你,可是走不開!真想在你身邊,哪兒都不去啊……」

「就在電話里說說話也挺好的。」顧君南聽著程權越來越低的聲音,說話也漸漸小了,好像程權真的在自己身邊一樣看著自己睡覺。

對方好像也聽到了男人開始均勻的呼吸聲,淡淡笑了一下,道:「寶貝,電話就不掛了,我想聽你的呼吸……」

顧君南幽幽嗯了一聲便沉睡過去。

而此時的程權其實是在單獨處理被青幫抓住的漢堂的幾個骨干,正在審問關於漢堂內部的情報和交易情況。

手底下的人聽到他們大哥這么溫柔的說話,暗暗咋舌,有個一直在程權手下辦事的小弟,知道電話沒掛,立馬到外面去把那幾個捉住的人的嘴用交代封住,然後吩咐等會兒權哥沒說話,誰都不要發聲。

待到程權將電話插上耳機,耳邊便盡是男人淺淺的呼吸聲時,嘴角都綴著笑意,走出去後,只是道了句:「讓他們把漢堂近期的動作,知道的都說出來,不說就砍一根指頭,手砍完還有腳。直到他們說為止。」

「還有,聲音小點兒……」

下面的小弟,點點頭,開始動作。

他就坐在不遠處,笑著看著這血腥的一幕,絲毫沒有覺得不適,反而沉浸在自己和男人的世界里,光是聽著男人沉穩而清淺的呼吸,他就非常安心。想象著男人前些天在他懷里睡著的模樣,現在又是怎么模樣呢?

程權舔舔嘴角,迫不及待的想要趕快完成這邊的事,然後把男人接回家……

顧君南睡的時間不長,畢竟不是在熟悉的地方,所以早上七點多休息的,到下午一點的時候就醒了。

他只『嗯』了一聲,還放在他耳邊的電話一下子就響起了程權毫不掩飾的寵溺聲音:「南叔,早安。」

「……」顧君南腦袋還有些混沌,愣了半秒男人才回憶起來電話怎么還通著,然後心底某處忽然柔軟了一下,「都下午了,還早安?」

……

後來互相道別掛了電話,就有人送餐進來,說是權哥叫人送的。

顧君南隨便填了下肚子,便知道了顧澤轉到普通病房的消息,穩了穩心神,顧君南抱著去看自己弟弟的心情走了過去。

結果還沒進去,就從門上的窗戶看到有個女人坐在顧澤床頭……

是陳妍。

男人也不知道怎么了,忽然覺得自己沒有必要來……每次只要看到那女人和顧澤在一起,顧君南即便再淡然不在意了,還是心悸般的抽痛。這大概是上一世帶來的病痛……

根治不了。

顧君南想離開了,卻感情理智上都過不去關,就想著在外面等著里面那陳妍走了,他再進去罷。

於是坐在外面,想著進去該和顧澤說些什么呢?

叫他好好養傷;叫他好好和陳妍在一起;叫他好好保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