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痛此時(1 / 2)

那清晰的接吻聲同樣也傳進了蘇忠平耳中,盡管他拚命搗住耳朵,但聲音卻還是如尖針一樣鑽進耳膜,一直刺進心里.他的心在流血

此刻他身處於離婚宴大廳最近的洗手間里,躲在一個單獨的隔間中.雖然看不到婚禮的現場情形,但是當事人的說話聲卻通過麥克風傳了過來,跟大喇叭廣播似的,每一個字都聽得一清二楚.

也不知是否錯覺,他甚至能夠聽見「嘖嘖」親嘴聲中,還夾雜著女人輕微的喘息和吞咽聲.

這令蘇忠平妒火攻心、怒火狂燒,因為他還記得,當初跟石冰蘭戀愛接吻時,吻到深處,她就會陶醉的閉上眼,並且不自覺的發出這種聲音.

冰蘭,難道你你假戲真做,不但把身體給了那惡魔,連心都給了他嗎

這個可怕的念頭冒了出來,蘇忠平痛苦得面容扭曲,雙手揪著自己的頭發,再一次懷疑自己在過去這十在新娘旁邊的伴娘孟璇已經發現了他,焦急的對他連連打手勢,丕葸不可胡來.

蘇忠平梢一猶豫,停下腳步,也打了個手勢,問她是否已經征求過石冰蘭的意見.

孟璇點點頭,伸手偷偷拉扯了一下石冰蘭衣角.這時候恰好有客人跟阿威握手,由於雙方交情不錯,正聊的起勁,因此並沒有注意到身邊的小動作.

只見石冰蘭迅速轉過頭,目光迎視著蘇忠平,沉重的搖了搖頭,然後就轉回頭,沒有再看他一眼,反而將身體靠緊了阿威,以便擋住他的視線.

蘇忠平看得心中大痛,但也無可奈何,妻子的表態已經說明了一切.假如不肯聽從,只會使她之前的犧牲和努力都付諸東流.

於是他只能趕緊躲開,像頭喪家之犬一樣藏在這洗手間里苦苦煎熬.

偏偏司儀那誇張的聲音又不斷傳進耳朵,隨時廣播著婚禮的進度,令蘇忠平猶如身在現場一般,親眼目睹著一幕幕令人心酸的場景.

在浪漫的音樂聲中,新郎新娘開始交換戒指.色魔以勝利者的姿態,奸笑著將結婚戒指戴到了妻子的無名指上而妻子也強顏歡笑,默默的將戒指套上他那輕佻翹起的手指

在司儀的祝福聲中,新郎新娘開始暍交杯酒.暍了一半後,互相交換酒杯,色魔得意洋洋的湊著杯邊口紅痛飲香甜的酒水,而妻子暍下的卻是混有色魔唾沫的惡心汁液

婚禮已經進行到一半了,新郎新娘挨桌向賓客們敬酒.暍到半醉的男客們全都用色眯眯的眼光望著妻子,肆無忌憚的盯著她胸前橫七豎八捆綁著的豐滿乳肉,嘴里說著一語雙關的黃色笑話調戲她

「畜生你們全都是沒有人性的畜生」蘇忠平憤怒的在心中吶喊,手掌扯下了大把大把頭發,但卻一點也沒有感覺到疼痛就在這時,有腳步聲從外傳來,一直走到小便槽邊,接著是淅淅瀝瀝的排尿聲響起.

由於這個洗手間最接近婚宴大廳,從他躲進來到現在,已經有不少賓客進來方便過了,誰也沒有發現他一直藏身在隔間里面.,而蘇忠平盡管情緒波動得厲害,但每聽到一個人走進來,都會湊到門縫邊張望一下,以便確認來人的身分.

這次也不例外,他擦去淚水,透過門縫向外望去,雖然只看到一個背影,但他還是一眼就認出,這次站在小便槽邊撒尿的赫然是郭永坤

蘇忠平拉開門,悄沒聲息的走到郭永坤身後,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

郭永坤正在系上皮帶,回過頭一看是蘇忠平,滿臉的酒意霎時不翼而飛,神色驚愕無比,仿佛看到了一個絕對不該撞見的人.

「你你你怎幺來了」蘇忠平冷然一笑:「為什幺我不能來我前妻改嫁,大喜的日子,難道我就不能來說聲恭喜嗎」

郭永坤怨言以對,也勉強笑了笑,但是笑的比哭還難看.

兩人沉默面對了幾秒,氣氛甚是尷尬.

郭永坤干咳一聲,甚至連手都顧不上洗,就轉身快步出了洗手閭,直接向酒店門外走去.

蘇忠平緊跟其後,沉聲說:「郭主任,您這是要去哪里」

郭永坤頭也不回的說:「抱歉,我要先走一步了:」

「咦,您不是自稱新郎幺婚禮都還沒結束,您這幺重要的男主角怎幺能走啊」說話之間兩人已經出了酒樓大門,但蘇忠平突然加快腳步超前,攔住了郭永坤的去略.

郭永坤面色再變,強笑說:「老弟你說笑了我那只不過是嗯開個玩笑而已,我怎幺敢當新郎呢唉,不瞞您說,從那時起一直到現在,我都渾身不自在,還是早點走比較好」

「那新娘怎幺辦」郭永坤額頭冒汗,脫口而出的說:「我怎幺知道您要是想跟她再續前緣,我絕對不會妨礙您」蘇忠平用一種譏諷的眼光望著他:「你害怕了你想跑」

「你說什幺啊我我害怕什幺真是笑話」郭永坤突然聲色俱厲起來,但眼神中已有掩飾不住的驚慌.

蘇忠平聳聳肩,目光已經轉為憐憫.

郭永坤驀地明白了過來,一拍腦袋,苦笑說:「我真糊塗唉,石冰蘭一定已經跟你連絡過了你當然什幺都清楚」他的人仿佛突然失去了支撐似的,腳步虛浮,再被冷風一吹,滿腹的酒意猛然涌起,忍不住彎下腰「哇」的吐了起來.

嘔吐令他的身體加虛弱,眼前幾乎發黑,腦子也暈得厲害,迷糊之中只覺得對方走過來攙住自己臂膀,用半強迫的方式扯著自己踉艙而行.

不知過了不穩,要不是石冰蘭扶住她,恐怕隨時都會歪歪斜斜的摔倒在地.

「別拉拉扯扯的我才才沒醉呢我要自己開車回去」只聽孟璇口齒不清的嚷嚷著,就像個小女孩一樣,扭著身體想要甩脫石冰蘭的攙扶.

媽的,這小真會節外生枝她到底是真暍醉了還是在裝醉

阿威惱怒的暗罵了一句,心中隱隱升起一股疑雲.不過這時候也沒時間多想了,皺眉說:「小冰,她這個樣子絕對不能再開車還是讓她和王宇坐我們的車走吧」

石冰蘭點頭稱是.於是阿威將撞壞的面包車開到旁邊停穩,然後兩人分別拉著王宇和孟璇,半強迫的將他們帶到了阿威的車上.

這是一輛越野吉普車,座位十分寬敞,行駛起來也分外的平穩.不過孟璇卻仿佛相當痛苦,身體盤踞在後排座位上扭來扭去,一會兒醉醺醺的滿嘴胡話,一會兒又緊閉雙眼拚命搖頭,就好像快要暈車了似的,滿臉難受的表情.

王宇則手捂腦門,淚水在眼眶里滾來滾去,不斷吸著鼻子,仿佛疼痛得想要大哭一場.不過當石冰蘭從喜糖盒里挑出幾塊巧克力扔給他後,他就立刻破涕為笑,乖乖坐在座位上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

阿威則平穩的打著方向盤,操縱吉普車以中等速度向前馳去.

石冰蘭向車窗外瞥了一眼,突然叫道:「等一下,老公你走錯路啦,去他們家在剛才那個十字路口就要拐彎的」

阿威嘿嘿一笑:「誰說我要去他們家啦哈,今晚是咱倆的好日子,一刻值干金:如果先送他們回去,要繞一大段遠路,太麻煩了不如先到咱們家暫住一晚,這樣大家都方便」石冰蘭愕然,半晌才吞吞吐吐的說:這這樣不好吧「

「有什幺不好啊他們倆都曾經是你的好朋友、好下屬,難道你不歡迎他們到家里做客一」當然歡迎,可是小璇已經醉了,或許早點回去休息對她比較好「

「就是因為她醉了,我才想帶她到咱們那里,好好照顧一下她.不然送她回去只有王宇這個小孩子在身邊,哪里能照顧好她啊你自己想想能放心嗎」

阿威振振有辭的說著,神色十分堅決,絲毫沒有反對的余地.

「原來老公你是想照顧小璇嗯你想得還真周到嘛」石冰蘭忍不住語帶譏諷,特意加重了「照顧」兩個字,不過後半句卻又變成了酸溜溜的語氣,仿佛是一個正在吃醋的小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