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炸醬面(1 / 2)

牙膏牙刷有了,新衣服有了,新被子新床單有了,盛實安出去買蔬果零食的時候還給自己添了一只白玻璃水杯,想了想兜里錢的來處,又買了一只黑玻璃的——陳嘉揚粗枝大葉,用原先住家留下的白瓷杯子,磕磕碰碰豁了口子還沒發覺,喝水時嘴唇都撩破了,啃她的時候滿嘴血沫子,像凶案現場。

她提著東西回去,胡同口賣雪梨的老太太把她叫停,「哎,實安,你站住。」

盛實安本就年紀小,面相更顯小,而陳嘉揚嘴巴壞脾氣壞,連那張俊挺的臉都寫著「壞」,整條金魚胡同的人都猜測陳嘉揚是禽獸,看到這樣的盛實安住下來,這猜測總算有了真憑實據,老太太看見盛實安就心疼,踱著小腳回去拿一小鍋炸醬面遞給她,又囑咐她務必偷偷吃,別讓「那男的」分一杯羹。

老太太把盛實安當自己人,盛實安卻胳膊肘朝外拐,有了一小鍋炸醬面,就省得出門去買陳嘉揚的宵夜了。陳嘉揚慣常晚歸,有時是喝了酒,有時是打了架,通常一身酒氣或者血氣地往沙發里一倒,荒腔走板地喊盛實安給他找衣服,或者喊盛實安給他收拾傷口,多數時候他喊:「盛實安,我餓了。」

盛實安把炸醬面端給他,自己坐在對面翻小說吃葡萄。院里的葡萄結得不好,但就算結得好,她也不會摘,只是任由葡萄被麻雀啄癟或者掉下地變春泥,自己大手大腳地從外面買貴價水果。

盛實安不那么在意吃穿,但也從不委屈自己,因為差些的根本不入眼,既然根本沒看到,就是根本沒得選,又談何委屈?按理來說是壞毛病,但陳嘉揚對這些小錢從來沒數,滿家亂扔,自然也不在乎盛實安花多少、怎么花,只是酒意催得人熏然yu醉,他把面拌開,看盛實安把葡萄塞進嘴里,小舌尖伸出來,一t1an唇珠上的葡萄汁。

舌尖粉neng,嘴唇淡紅,葡萄紫黑。轆轆飢腸沒了聲,陳嘉揚連炸醬面的粗細都沒吃出來。

盛實安知道他在想什么,放下葡萄碟子,去沖涼洗澡,陳嘉揚風卷殘雲地把面解決一空,等到盛實安擦著頭發出來,他g脆利落走過去,兩手撈住她的腰往床上扔。

大床的床墊軟,盛實安的小身板被彈起來,又被他壓住,火急火燎地剝裙子。盛實安很配合,聳肩讓肩帶落下去,問他:「你沒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