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倫斯與陸裕民(1 / 2)

似水流年的時間,從十四歲到現在,已經八年了。

八年的時間,她都在干些什么呀,一幕幕的場景忽然間像是漫天的雪花般從眼前飄過。

她站在數百數千條數不清的時空交叉點,光怪陸離的宇宙里,身體也跟著懸浮起來,漫漫的精光像是絲絛一樣從眼前滑過。

瑾瑜隨手一撈,抓過一根看似冰涼實則灼熱的光線,往里面看去,十五歲的小丫頭兔子般,無畏地在小院子里奔跑,腳下輕點越上高牆,不知看到什么,憤憤地重新跳了下來。畫面一轉,同樣是這個丫頭,一身粉色寬幅腰帶的宮娤,金色的陽光從窗口射進來,她被人兩腿打開的躺在書桌上,卻看不清那個黑色勁裝男人的臉。瑾瑜將這跟光松開,又抓了另外一條,輝煌明黃的宮殿內,十八九歲的她坐在誰的腿上,繁復的衣衫交疊在一起,看不見下面緊密貼合的部分。再換一道,她的手被人緊緊的拽著,那只手骨節修長,暗藏著力度和尊貴,寬幅的袖邊紋著金線,他們在暗道里面徐徐走動,朝著前方一處光明里走去。場景一換,端木俞穿著褻衣歪靠在長塌,手上把玩這什么,她的目光湊近一看,原來是只西洋懷表,指針在白色的表面上一格格的走動著。

這條光從瑾瑜手里漸漸消逝,溫溫的水澤從面上掉下,她換了一條,唇邊也跟著揚起笑,原來是男扮女裝的瑾瑜公主,一身藍色立領錦衣,小公子般搖著折扇,一步三跳的爬上樓梯,到了盡頭,某人背對自己站在四面透風的酒樓頂層,鬢邊的黑發隨風揚起,瑾瑜沖上去摟住他的腰部,快活地喚了一聲「大哥」。畫面一變,成熟了許些的端木俞同太子坐在戲台下,偷偷的在桌面下勾手指,這應該就是他們最後一次見面了。光線在空中轉了一圈,換成另外一種寶藍色,躥入手心,公主府的後花園內,情意彌漫繾綣的一雙眼,凝目望著她,將她壓在碧綠大樹的樹干上,將將抬起瑾瑜的一條腿勾在腰上。最後的最後,私人封閉的小四合院里,調皮肆意的公主追著某人四處打鬧。她說:「你關我關得很開心嘛。」那人松松的擒住她的手腕笑道:「還成吧。」

時空消解,端木俞緩緩降落,回到當下。

柔軟的手帕貼在端木俞的臉上,下巴被人抬了起來,景岳的鳳眸凝了過來,帶著催眠的暮光,瑾瑜貼過去,抱住他的腰身,癟嘴道:「看我笑話啊。」

櫻花商貿公司同勞倫斯主管的頤和洋行合作日益增多,涉及進出口方方面面的內容和細節。

這時,江南船政局同泰和洋行下的輪船公司拉開了全面的價格戰,一時鬧得沸沸揚揚。

泰和洋行的總公司在美國倫敦,經過晉國主事人員的書面報告評估過後,得來的結論是,盈利已經成跳水線般負增長起來。

勞倫斯一身藍色斜紋西裝,唇邊帶著一絲輕笑,長長的睫毛遮蓋了大半的眸光,他從黑色的老板桌後站了起來,走到梨木玻璃的立櫃前,取出一只紅酒,鉑金色的開瓶器嵌入旋轉幾圈,啵的一聲,橡木圓塞離開了瓶口。

端木俞起身,主動去敞開式的吧台旁拿杯子。

紅寶石般的酒液汩汩的落入杯中,勞倫斯舉杯同余老板碰了一下,居高臨下地勾唇飲下,二人一同挪到待客的大沙發前。

勞倫斯正坐在端木俞對面,微甜微酸的酒水從喉頭而下:「這么下去,泰和抗不了不多久。」

端木俞斂目心笑,那當然,給某人點了一百個贊,這種執行力幾個人能夠做到。

勞倫斯單腿蹺了起來:「余小姐,你們真是讓我刮目相看。」

端木俞笑吟吟的,漫不經心地看他:「這關我什么事呀,你應該當著盛先生的面,當面贊揚他...」

她抿了一小口,接著道:「上次你可是毫不留情地拒絕了他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