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一波又一波(1 / 2)

獨斷大明 官笙 2508 字 2021-02-23

滿朝文武,除了孫承宗以及朱栩的幾個人,幾乎都站了出來。

開放鹽禁

朱栩眯著眼,拿起手邊的茶杯,看了眼曹化淳。

曹化淳微微躬身,抬起頭,目光看向大殿上,少數幾個還站立在原地的人,最後落在了王紹徽身上。

王紹徽立即明了,站出來道:「臣據本彈劾內閣輔臣魏廣徽,收受鹽商賄賂,克扣鹽引,與鹽商,各地提舉司,轉運司合謀,侵吞鹽稅,私挪鹽場,望皇上明察」

「放肆」

魏廣徽臉色大變,勐然轉身,向著王紹徽大喝道:「胡言亂語,你可知當朝誣陷朝廷重臣是什么樣的大罪」

王紹徽巍然不懼,一副視死如歸模樣的看向上面,大聲道:「皇上,大理寺接到眾多原告,並且轉呈刑部,順天府,已初步查實。」

他話音一落,倪文煥出列道:「回皇上,刑部已捉拿一名內閣文書,從他身上得到了眾多線索與證據,稍後一旦查實,並有詳細奏章呈報。」

趙晗也站出來,手持笏板,躬著身道:「回皇上,順天府得大理寺、刑部傳報,在盛源客棧拿到一名鹽商,查沒現銀三十萬兩,銀票一百三十萬兩並有來往賬簿。此人自稱那是沈鯉後人,還未查實,未曾奏報。」

盛源客棧一出,坐在最上面的朱栩,明顯感覺到了大殿內靜了一分。

他神色平靜,目光掃過群臣,最後落在了魏廣徽身上。

魏廣徽老臉上冒出冷汗,眼神閃爍不停。現在人證物證都在別人手上,狡辯已經沒用了。

他心里萬分不甘,卻也知道聲名盡毀,不顧頭上的冷汗涔涔,一咬牙跪在地上大聲道:「皇上,此事並不是臣一人所為,乃是戶部侍郎傅昌宗從中穿線,望皇上看在臣舉告有功,從輕發落」

這句話落下,大殿里更加安靜了。

誰不知道傅昌宗是皇帝的親舅舅,這魏廣徽當眾認罪,然後舉告要求從輕發落,實際上,就是明目張膽的要挾,裹挾聖意

傅昌宗卻神色不變,站出來向朱栩道:「啟稟皇上,此事詳細,臣早已經告知信王殿下。」

信王眉頭皺了起來,這件事傅昌宗確實給他隱晦的說過幾句,這也是他讓倪文煥,王紹徽暗中調查的原因,只是沒想到這兩人迫不及待的在這個時候揭發出來。

不過既然已經坐實,他心里也一股怒氣涌進胸口,站出來沉聲道:「回稟皇上,此事臣確實知曉,也是臣命兩位大人調查。」

信王此話一出,朝堂上的人都心里倒吸一口冷氣。

這是,信王殿下對鹽政的弊端難以容忍,還是要拿魏廣徽立威,確立在朝堂上的地位

哪怕是葉向高,顧秉謙,孫承宗等人都是變色,目光隱晦的打量著信王。

朱由檢微弓著身,神色不變,任由滿朝文武猜疑不定的目光落在身上。

朱栩嘴角微翹,眼神冷厲,勐然大喝道:「來人,革去魏廣徽一切官職,即可打入天牢,命東廠抄沒魏府,嚴查一切黨羽」

「遵旨」

曹化淳答應一聲,他此刻節制東廠,一揮手,一群錦衣衛涌出,將魏廣徽給拖了出去。

在魏廣徽一出殿門,有大臣立即醒悟過來,連忙上前奏道:「皇上,朝臣勾結鹽商上下其手,理當嚴懲。只是鹽政之失迫在眉睫,還望皇上開啟鹽禁,盡快命戶部,各地提舉司,轉運司放出新鹽,以平抑鹽價,還百姓安穩。」

不少人都瞥了眼信王,又陸續有幾個人站出來,意見大同小異。

朱栩這一棍子敲下去還是有效果的,敢站出來的已經少了很多,葉向高,顧秉謙不出聲,楊漣也沒有再站出列。

他不動聲色的笑了笑,看向朱由檢道「信王,你怎么看」

朱由檢再次出列,拿出折子道:「啟奏皇上,臣對綱鹽法與內閣,六部諸位大臣商議過,檢討利弊得失,奏請皇上聖斷。」

曹化淳快步下去拿上來,朱栩淡淡道:「念。」

曹化淳已經駕輕就熟了,拿起折子便念了起來。

「鹽政之失有八,一,鹽引之失,二,提舉之失,三,轉運之失,四,鹽商之失」

朱由檢這道折子洋洋灑灑八百多字,大部分都是朱栩的意思,傳到朱由檢這自然夾雜了一些私貨。

朱由檢,傅昌宗,周應秋,包括趙晗,倪文煥等人也都是知道的。但除了他們,滿堂大人們全都是驚的說不出話來。

聽信王折子的意思,不但要重新整頓鹽場,還省去了戶部的鹽引,接著裁撤提舉司,轉運司,將世襲罔替的鹽戶也給免掉,這哪里是檢討得失,分明就是將整個鹽政推倒重來

戶科給事中站出來,大聲道「臣反對鹽政事關重大,牽一發而動全身,如今夏鹽在即,萬不可大動干戈」

巡鹽御史也出列,道「皇上,鹽法施行兩百余年,祖法不能擅動,鹽政一應官員大部分都是世襲罔替,若是大改,恐引起朝野不安,望皇上三思。」

都察院御史也出來了,沉聲道「皇上,雖偶有貪官污吏,但實屬少數,臣認為不能諱疾忌醫,我大明正值多事之秋,望皇上慎重,切勿魯莽行事」

刑部尚書倪文煥出列,道「皇上,臣贊同信王之議」

大理寺卿王紹徽也站出來,道「皇上,臣附議。」

信王也有了幾個人,一連七八都贊同,附議。

朱栩見楊漣等人沒有說話,便看向顧秉謙道:「內閣怎么看」

顧秉謙此刻心驚膽跳,魏廣徽與他乃是同黨,尤其收受沈鯉之孫的賄賂,不遠處還站著隨時要將他拱下台的葉向高,他唇干舌燥的站出來,硬著頭皮道:「臣贊同信王之議。」

魏廣徽倒台,內閣就剩下了顧秉謙與專注軍務的孫承宗,所以,顧秉謙的聲音自然就更重了。

朱栩點點頭,轉頭看向葉向高,微笑道「太傅,你說呢」

葉向高剛剛重履朝堂,還有些不太適應。他之前的朝堂,雖然東林黨一家獨大,但內里山頭林立,凡有要事無不相互攻伐,吵鬧不休,如此的就事論事,還真是令他驚奇。

他眉頭緊擰,此事關乎太大,單單裁撤數百年的轉運司,提舉司就會引起朝野巨大震動,他站出來,稍作思慮道:「皇上,老臣認為,鹽政之事,宜緩不宜急,宜穩不宜亂。」

還是反對咯。

朱栩頜首,又轉向楊漣,道:「楊先生,你怎么看」

先生這種詞,在私底下是一種敬稱,尤其是皇帝稱唿,自然是萬分敬重之意。但在朝堂上,那就不止是敬重了。

楊漣心神激盪,站出來臉色都有些紅,奏道:「皇上,臣認為信王殿下所奏有可取之處。」

這就是中立,兩邊不得罪了。

朱栩點頭,到了這個地步,總算打個平手了。

是時候了。

朱栩心里暗道。

他心聲落下,門外傳來內侍的大聲奏報「啟奏皇上,錦衣衛指揮使,駱養性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