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檢渾臉色陰沉,雙眼通紅的盯著這道奏本。
他本能的想要拒絕,對付宗室,無異於挖大明的基石,他有一萬個理由拒絕這道奏本。
理智又告訴他,他不能拒絕,也拒絕不了
朱由檢在房間里坐了半個時辰,送出的奏本上,多了兩個大大的擬准。
字跡剛硬,外方內圓。
這道奏折出了文昭閣徑直入了司禮監,然後又明發而出,到了宗人府。
現在不論是平王,還是瑞王,晉王或者魯王,一干王爺都不敢耽擱,四處找人,聯絡各位親王,郡王。
德王府。
德王,崇王,鄭王等人聚集在德王府,一邊喝著酒,一邊興致勃勃的看著歌舞。
崇王喝著酒,有些醉眼朦朧的搖頭晃腦道:「真是好酒,哎,還是皇上會享受,專門找人釀酒,要不是這次進京,還真是喝不到」
鄭王盯著中間一個身材曼妙的舞姬,眼神放光的道:「那是,你可不知道,這一壇酒,在京城賣二兩銀子,在懷慶要五兩啊,嘖嘖,都說皇上好銀子,這斂財手段,望塵莫及啊」
德王坐在中間,身前身後四五個小姑娘捏肩捏腿,笑呵呵的沒有說話。
崇王放心酒杯,看向德王,似無意的道:「德王,你與魯王關系最近,有沒有聽說,皇上什么時候放我們回封地」
崇王話音一落,鄭王也看了過來。
德王看了眼兩人,笑道:「你們兩人可比我清楚,皇上要做什么,還要我說的太明白嗎」
崇王與鄭王都皺眉,先是在宴席上隨口一說,接著又有瑞王那封奏本,別人看不明白,他們這些身在局中的王爺自然分外敏感。
崇王沉默一陣,道「德王,魯王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德王封地濟南,與兗州比鄰。
德王大肚子鼓起,又癟回去,表情凝重道:「魯王,現在只剩下了一個魯王府。」
鄭王與崇王對視,心里惴惴不安。
他們這些王爺之所以還算舒服,就是因為有田畝,有私產,還能作威作福,若是只剩下一個王府,那還不如普通大戶
御書房。
曹化淳匆匆進來,對著朱栩道「皇上,從各處傳來消息,各地王府都在大規模購地,同時今年的糧食大規模減產,可能要大減一兩成」
朱栩放下手里的奏本,吐了口氣,道:「孫承宗傳來消息,莽古爾泰已經倒了廣寧,卻一直按兵不動,黃太吉的動作也很慢,遼東現在一片凝重,每個人的心里壓力都很大。」
曹化淳看著朱栩愣了愣,沒有說話。
朱栩站起來,抬頭看著外面道「朕打算過幾日就去遼東,出去之前,先要做幾件事。」
曹化淳微微躬身,等著朱栩吩咐。
朱栩吸了口氣,凜然道「傳旨兵部,袁崇煥入獄,再傳出消息熊廷弼也下獄。傳旨盧象升秘密入京,駐扎在京西大營。劉化統領京東大營車騎軍,整軍備發。傳旨兵部,暫領巡防營。」
曹化淳知道,這些就是在做准備了,躬身道「遵旨。」
朱栩眼神透著冷冽之色,道「再傳旨刑部,宗人府,將周王,代王,蜀王下獄。」
曹化淳心神一凜,道:「遵旨」
此刻周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