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栩望著越來越大的雨勢,心里怎么也定不下來,沉吟半晌,問向劉時敏道:「慈寧宮,仁壽殿那邊怎么樣了」
劉時敏道:「回皇上,仁壽殿那邊還好,慈寧宮地勢比較低,淹了大半,正在奮力疏通。」
提到這個,朱栩就問道「對了,宮里現在有多少人」
劉時敏沒有回答,轉頭看向曹化淳。
曹化淳回憶一番,道「皇上,從崇禎元年就從各地召回內監,停止了閹割新人入宮,目前內監四百二十七人,宮娥三百一十六人。」
朱栩頜首,道:「嗯,多派人去慈寧宮,其他地方也抓緊疏通,要下個六七天,不能連皇宮都淹了。」
「是。」曹化淳應一聲,安排人去慈寧宮。
朱栩看著大雨,深吸一口氣,轉身向里面走去。
「皇上,皇上」
沒走兩步,曹變蛟就從雨里沖進來,急聲道:「皇上,護城河暴漲,已經淹了不少地方了。」
朱栩慌忙就轉身出來,護城對岸有幾大段是民宅,要是淹了怕是要出現無數的難民。
曹變蛟見朱栩出來,也不脫蓑衣,徑直道:「皇上,有不少災民躲在城牆下,人數還在增加,已經有幾千人了。」
朱栩深吸了口氣,今天終究是定不下心了,看著曹變蛟道:「你去安排,朕要去看看。」
曹化淳連忙道:「皇上,雨太大了,不如等」
朱栩一擺手,道:「你們不必去了,曹變蛟,你安排人,叫上申用懋,隨著朕一起去。」
曹化淳與劉時敏對視,都是一臉擔憂,曹變蛟沒有廢話,轉身就點兵,安排。
朱栩一身厚厚的蓑衣,邁步走入雨中,雨點啪嗒啪嗒打落在身上,瞬間就重了幾十斤,讓朱栩的步伐都有些不穩。
出了宮,朱栩直奔正陽門,四周都是雨水敲打聲,面對面不喊都聽不清。
沿路到處都是通水,冒雨修房,搬貨等等。
好在現在有水泥路,車來車往毫無阻礙,順天府的差役到處都是,來去匆匆。
申用懋與曹變蛟都一身厚厚的蓑衣,跟在朱栩身後,再後面是二十多禁軍。
大雨滂沱,有人忙碌不休,也有人愜意自如。
在一處頗為奢華的酒樓內,熊文舉與孫承澤兩人對坐,吃著小菜,喝著小酒,一臉的舒坦。
熊文舉臉上發紅,醉意道:「孫兄,你看,上天示警,越來越嚴重了,朝廷若是再不順天應命,怕是要出事啊。」
孫承澤也點頭,道:「熊兄說的沒錯,我聽說官軍在陝西連連失利,西安都要保不住了,改朝換代,也不是不可能」
這里沒有外人,兩人盡情的發泄胸中的不滿,沒有任何顧忌。
熊文舉半醒半醉,忽然道「孫兄,你說明年我們要是再不中,去陝西如何」
孫承澤也正是醉意朦朧,聽著就是一個機靈,酒醒大半,睜大雙眼看著熊文舉,他分不清熊文舉這是醉話還是試探,可這是謀逆大罪,他只能裝糊塗的嘟囔一聲,繼續裝醉。
熊文舉也不知道是真醉還是假罪,又灌了口酒,似自言自語的道:「你怕是不知道,已經有不少人去陝西了,那陳子龍現在就住在陝西巡撫府上」
新任陝西巡撫是李精白,李岩的父親。
孫承澤心膽俱寒,哪里敢接話,只能悶頭喝酒。
熊文舉瞥了眼孫承宗,暗自冷笑一聲,沒有再說。
朱栩來到正陽門,站在箭樓下望去,護城河已經看不出樣子,全都是一片汪洋,入眼都是水,不遠處的那些民房都被淹了大半,好多人躲在房頂,抱在樹上,有大人有孩子,除了雨聲,其他什么都聽不見。
頭頂上啪嗒啪嗒,如同悶鼓,讓朱栩心里越發憂心不安。
申用懋望著也是神色凝重,在朱栩邊上大聲道:「皇上,真要是下六七天,怕是受災的人要十幾萬人,這還只是京城周邊的」
朱栩緊擰著眉頭,目光轉了一圈,沉聲道:「傳旨京東,京西兩大營,各撥出一萬人來賑災,巡防營出五千,兵部居中協調,調集帳篷,現食,設集中安置營,全力賑災」
申用懋一愣,用官兵賑災,大明還沒有過吧
不過形勢在前,他也顧不得,抬手道:「遵旨」
月初求票求票求求票~~跪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