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閣,除了在京外督查全軍的兵部尚書申用懋,左右次輔,五部尚書,全部聚齊了。 .
畢自嚴,孫承宗,傅昌宗,周應秋,徐大化,調任禮部尚書的沈,新任刑部尚書的張問達,七個人圍桌而坐。
這七人就算是內閣了,也代表著『朝廷』,算是大明的最高管理層。
七人身前都放著茶杯,氛圍還算輕松。
不過,當前一個問題就擺在眼前,繞都繞不過去。
畢自嚴抬頭看向沈,道:「沈大人,今科舉士,可有什么麻煩?」
沈神色不變,心里腹誹,事情明擺著不是?
他還是稍作思索的道:「回大人,目前來說沒有問題,禮部應付的過來,只是,一旦開始,麻煩就少不了。」
將大部分士子擋在門外,使得他們『終生不仕』,這樣一條禁令,將逼得這些人以及背後的人『瘋狂』!
這里在座的都是通過科舉出身,明白科舉對一個人的重要性,皇帝以及朝廷的這一道『禁令』,等同於『謀殺』,血淋淋的殘忍!
周應秋雙眼泛起一道冷光,語氣極其淡漠的道:「遼東地廣人稀,極其缺少開墾荒地的青壯,命各地衙門准備好,同時命移民衙門准備好,可以給遼東補充一些了。」
周應秋的話是殺氣騰騰,態度堅定異常:亂世用重典!
徐大化一見,連忙跟著道:「周大人說的不錯,『九條規定』已經兩年了,藐視朝廷法紀,當嚴懲不貸,一視同仁,無有例外!」
沈看了眼傅昌宗,稍稍猶豫,道:「北直隸還好說,下官只擔心南方,皇上畢竟在……」
這里的人還不知道朱栩已經南下,這會兒聽到這里心頭都是一跳,喉嚨里仿佛有東西,不吐不快可又吐不出來。
皇帝若是被激怒,對這些士子開刀,這後果肯定將遠當年清理東林黨!
這個時候傅昌宗面無表情的抬頭,淡淡的開口道:「倒也不用擔心,若是士子鬧事,『不理不問』,朝廷以及地方所有官員『不得出聲』。」
眾人聽著傅昌宗的話都是微怔,接著若有所思。
這位要么不開口,一開口就會對整個議事節奏產生影響,畢竟他的身份太敏感,有可能背後是皇帝的意思。
畢自嚴神色不變,心里倍感壓力。傅昌宗,周應秋,徐大化,沈,這四人都算是『帝黨』,孫承宗只關心『軍務』,張問達有些『孤臣』的意思,他這個『隱輔』居然仿佛被架空了。
好在他還有『帝師』的頭銜,眾人也都還尊重他,沒有出現什么激烈的爭論,更沒有黨爭,但他心里還是有些不安,皇帝將所有權力都緊緊抓在手里,這不利於內閣的權威以及施政。
畢自嚴心念一閃,思索著傅昌宗的話,俄爾點頭道:「這確實是個好辦法,禮部就這么做,巡防營會派一些兵將,南直隸那邊,內閣也會要傅宗龍親自督查,確保萬無一失。」
「謝大人!」沈道,心里吐了口氣,壓力大減。
『大明的官什么時候這么難做了……』他做尚書沒幾個月,感覺壓力越來越大,都快喘不過氣來了。
科舉的事情就這么過去了,畢自嚴看向張問達,語氣和緩的道「張大人,刑部收尾的事情,做的如何了?」
張問達之所以能調任刑部尚書,在諸位來看,無非是給天下人看的,尤其是東林余孽,畢竟張問達也曾是東林中堅。
張問達的資歷比**星還要老,並不是年紀,而是他的履歷,刑部尚書,都察院左都御史,在士林的影響力,都勝過**星一籌。**星在野二十多年,養足了『望』才出仕,那個時候張問達恰好致仕,這才給了**星機會。
張問達天啟三年致仕,**星出仕,天啟四年造就東林黨『眾正盈朝』。
沒有張問達打的基礎,他根本做不到,這兩人看似沒有什么關系,但在東林內部,是一個『交接』,前後輩的順序。
從天啟三年到現在,已經十年了。張問達依舊『滑不留手』,可現在的朝局巨變,已經不是他熟悉的那個,任由他翻江倒海的地方,處處都有堅硬的牆壁,只能在框架內行事。
張問達上任已經有一段日子了,看著這些熟悉陌生的同僚,心里有種物是人非的感慨,神色卻絲毫不動,道:「已經差不多,大理寺那邊排期順序已定,會盡快審結。」
畢自嚴微微點頭,張問達的手段,能力是毋庸置疑的,關鍵看他是否願意去做,畢竟很多事情即便是他們都心有抵觸,被逼著去做,何況是張問達了。
畢自嚴稍作思索,道「這樣,下次將吳淳夫也叫過來,大理寺是『新政』的重要一環,那邊也得盯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