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應秋比張問達聰明,急匆匆的第一時間就去領人了。
靖王更是急匆匆的從內閣出來,直奔巡防營。
別人不清楚,他十分明白,魏學濂這次鬧大了,怕是要將整個朝廷都卷進去,他早保出來早作應對。
在各衙門的大人們趕去巡防營的時候,先一步得到消息的八公主朱徽媞已經哭哭啼啼的進了宮,正在慈寧宮哭訴。
「娘娘,你可要為我做主,我夫君一直都按照皇上的吩咐,好好的皇家政院苦讀,今天吏部與督政院的人要在政院門前鬧事,他只是去勸架,這幫人什么都不管,直接就打上了……」
「他們怎么說也是朝廷命官,有品級的官員,怎么能如市井混混,說動手就動手,毫無操守與規矩……」
「娘娘,我夫君怎么說也是當朝駙馬,是皇親,不看僧面看佛面,他們這到底是要干什么?人都打的昏過去,大夫說肋骨還斷了好幾根……」
朱徽媞一邊抹淚,一邊哭訴,如一個淚人。
她今年不過二十三,正風華正茂,坐在張太後對面,一個勁的哭,淚珠不斷。
當今皇帝與她們這些姐妹走的都不近,逢年過節也是點頭之交,加上還沒有中宮皇後,所以朱徽媞只能找張太後。她與鞏永固伉儷情深,這會兒是滿心的委屈,怎么也壓不住。
張太後聽的面色冷,雙眼都是怒光。
她不理會朝政是一會事,有人欺負到皇家頭上是另一回事。都這樣了她這個太後要是還不說話,皇家的威儀,臉面何在?
她壓著怒氣,看向門邊的煥兒,冷聲道「皇上現在在哪里?」
煥兒輕輕屈身,道:「皇上今天出城了,還沒有回來。」
張太後也想起來,朱栩今天是帶著永寧一起出城了,木著臉點頭道:「你讓人盯著,皇上一回來就讓他來慈寧宮,不管多大事情都給本宮往後推!」
煥兒看了看朱徽媞,道:「是。」
「樂安,你在這等著,等皇上回宮。」張太後拉著朱徽媞手,沉聲道。
樂安公主,朱徽媞的封號。
朱徽媞咬著嘴唇點頭,默默無聲。
哭訴了半晌,她冷靜下來,心里不免有些忐忑。
關鍵問題在於她的出身以及她的母妃,還有就是一些不堪的過往。
她的母妃是西李,也就是李選侍,當初挾持天啟皇帝要封皇後的那位,『移宮案』後被拘禁,魏忠賢得勢後又給她們加了封號,放了出來。當今皇帝登基之後,又將西李連同鄭貴妃等人再次拘禁,她能被放出來已經是寬宥了。
雪下的是越來越大,將京城都罩在一片白茫茫之中,寒風不知何時呼嘯而起,鬼哭狼嚎聲在京城上空回盪。
雖然大雪飄飄,天氣寒冷,還是阻擋不了民眾議論的熱情,各處熱氣騰騰的茶館,聚集了不知道多少無所事事,閑來無事的人,茶余飯後的在閑談。
「這吏部與督政院打群架,曠古絕今的頭一回吧?」
「督政院就是以前的都察院,與吏部關系密切,他們怎么打上了?」
「我聽說啊,是在皇家政院的門口,打的很激烈,一個四品大員都親自動手了……」
「嘿嘿,你們不知道,有一個駙馬出來勸架,被兩邊給打了,哈哈……」
「你說,朝廷這次會怎么處置,靖王這剛剛入閣,吏部尚書又是咱皇上的心腹,這次有好戲看了……」
「可不是,這幫人也真是膽大,什么事都敢干……」
普通百姓看熱鬧,朝野官員全都很清楚,這次群架的緣由是反貪局利用權力報復吏部對政院系那些官吏的『外放』,抓了吏部不少人,吏部還以顏色要再動政院系,只要這個矛盾不解決,以後還有的麻煩。
同時很多人心里有疑惑,督政院,吏部,皇家政院都是皇帝的心腹機構,他們怎么就打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