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三章 嚴明法紀(1 / 2)

獨斷大明 官笙 2793 字 2021-02-23

朱栩在慈寧宮被趕了出來,只得回轉乾清宮。

在路上,朱栩手里拿著一堆報紙,邊走邊看。

這些報紙都類似於『辟謠』,在針對各種問題進行『解釋』,順帶著提一提朝廷的計劃,並沒有多講,只是『稍微』,現在的大明輿論非常的脆弱,不管說什么,講什么,都有一群人跳出來,大加痛斥,針砭時弊,說什么的都有,上躥下跳,耀武揚威。

總之,現在的朝廷也是毀譽參半,類似於朱栩這個皇帝的『幫凶』,在挖大明的根基,想要毀滅大明,是不可饒恕的!

報紙不知道是因為已經陷入循環,還是完全沒事可寫,六部與內閣的報紙看上去是千篇一律,大同小異,看了一陣就乏味,比看奏本還無聊,無趣。

朱栩暗自搖頭,翻到最後一頁,習慣的就要合起扔給身後的內監,突然雙眼微睜,硬生生的收了回來。

最後一章報紙,標題是非常大的:『富論』,非常有意思的標題。

朱栩端起報紙,腳步放慢,認真看去,沒多久,他神色頗為訝異。

這篇文章,先是從田畝下手,言稱『我大明良田逾千萬頃,戶均之五十畝上』,然後是人口,礦,鹽,茶,稅收等各個方面進行闡述,得出了一個結論:『患不在政,在於災,故而民富,寒士具無,天下承平,萬世不遇之盛』。

朱栩眯著眼,慢慢的看著,心里揣度。

這篇文章在外面人看來,或許比較新奇,因為有了一個『均富』的觀點,這種觀點自然不值一駁,在士林來看更是痴心妄想,離經叛道,大言不慚。

但在朱栩眼里,有著另一番味道。雖然說觀點稚嫩,想當然,有拍馬屁的嫌疑,可確實點到了一些東西資源均衡。

所謂的『均富』,『貧富差距』之類,根本問題就是資源不平衡,雖然可見的時間內不可能做到『共富』,但從國家管理者的角度來說,卻可以動用行政手段,早早的來平衡這種『不平衡』,可以及早的避免許多問題,讓大明在災情以及日後的展上,走的更穩當一些。

「李懋芳?濟.南府知府?」

朱栩看著落款,微微點頭,道:「記下這個人,日後有什么好地方缺的,調他去試試,看看是不是個人才。」

「是。」曹化淳接過報紙道。

朱栩背著手,抬頭看著有些昏暗的太陽,吐了口氣。

今年的事情到這里就差不多算完結了,可以輕松幾天,然後期待明年。

明年,是結束今年混亂局面,穩步推進大明改革,真正開啟『新政』的關鍵時刻,同時,也標志著『小冰川』走入最為劇烈、可怕的十年!

這十年,如火,如霧,如夢魘,會耗盡大明的所有力氣,積攢的全部家底,想要平穩,安全的渡過,不知道要花費多少心血,多少心思。並且,在大明日漸虛弱的時候,那些被壓住的各種矛盾,敵人也會再次出現,拼命的加消耗大明的元氣。

歷史上,上天似乎真的厭惡了大明,從上到下,從內到外,用盡一切手段想要終結這個朝代。沒有哪一個朝代比大明面對的情況更可怕,也沒有比它的滅亡更值得可惜,遺憾。

現在的大明,也走到了這樣的關頭。縱然朱栩用盡手段梳理,整頓,挖骨療毒,給大明積攢了不少力氣,可面的長達十年的漫長消耗,內內外外層出不窮的敵人,朱栩也不敢說就能安穩渡過。

天時,地利,人和,大明一個都不占!

他費盡心思,做了太多的努力,付出了幾乎所有,現在,就看到底是人定勝天,還是天命不可違了!

朱栩看著太陽,眯了眯眼,他的決心不可動搖,誰都不能阻擋!

大明,一定會延續下去!

這個世界,大明的國旗要插在最高處!

神擋殺神,佛擋諸佛!

朱栩內心滾盪,激盪如潮。

在朱栩回乾清宮的時候,慈寧宮里的張太後,張國紀,樂安公主朱徽媞,駙馬鞏永固等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

張太後或許是知道朱栩有意培養鞏永固,話題多在樂安公主身上,表現的頗為關心。

朱徽媞這些年過的一直小心翼翼,朱家皇帝向來無情,朝臣對宗室一貫嚴厲,她從不敢冒頭,受了委屈也都藏著掖著,現在聽著張太後的安撫,很是感動,紅著眼,陪著說了好些話。

小半個時辰後,朱徽媞與鞏永固滿懷感激的離開,偏殿里只剩下張太後,張國紀與小永寧。

張太後看了眼小丫頭,道「行了,沒你的事了,回你寢宮好好待著。」

小丫頭早就忍耐不住,還是頗有禮節的起身行禮,一本正經的道:「是,母後,舅爺,永寧告退。」

張國紀看著小永寧,一臉欣慰的點頭。他覺得公主能有這番知書達理,殊為難得。

張太後看的直頭疼,這丫頭在外人面前絕對是完美的公主典范,可沒人的時候,簡直就是一個混世小魔王,她根本治不住,也就是朱栩才能降得住,讓她老實幾分。

看著永寧離開,張太後這才神色稍肅,看著張國紀,面帶一絲憂色的道:「父親,外面……沒人為難你吧?」

張國紀知道張太後留下他是有話說,沒想到是問這個,笑著道:「娘娘放心,皇上格外照顧我,一切安好。」

張太後看著張國紀,眼神里有一絲愧疚。

都說最是無情帝王家,哪怕她躲在宮里,貴為皇後,太後也躲不過。當初魏忠賢想要扳倒她,沒少對付她這位父親,能撐到現在,他們兩人都很是不易。

張國紀與這女兒也不常見面,沒有認真談過幾次心,看著她有些蒼白的神色,心里也是輕嘆,這一國之母不好做,坤寧宮,慈寧宮都是無數人盯著的地方,事事小心,時時謹慎,一點錯都不能有,著實是難為她了。

父女倆相對無言好一陣子,張太後收拾心情,道:「父親寬心,皇上向來孝順,我的話還是聽的,對我與永寧頗為照顧,皇上登基這幾年,是我過的最舒心的一段時間了。」

張國紀點頭,知道女兒過的不易,當年未登基的朱由檢在宮里不受待見,很受苛待,登基之後又冒出客氏,出嫁後的這些年確實吃足了苦頭。

「那就好。」張國紀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半晌才心頭沉沉的說出三個字。

張太後看著張國紀,笑著道:「父親無需擔憂,外面那些流言蜚語不要去管,徒增煩惱,咱們過好咱們自己就行。」

張國紀知道女兒的性格,不擔心什么,看了她一眼,遲疑著,還是道:「嗯。我看得出皇上還是很敬重你的,你與永寧日後我不擔憂。不過,皇後即將入宮……」

張太後瞬間就知道他的意思,眉頭慍惱,道:「父親不用擔心,皇後是我與老太妃選的,性情溫厚,賢淑德惠,不會為難於我。」

明朝歷代皇宮里總有奇葩女子,遠的不說,萬歷朝的鄭貴妃,神宗為了她與朝臣對峙了十幾年。天啟年間的客氏,熹宗皇帝縱容,客氏在後宮無法無天,連皇後都敢明目張膽的欺侮,構陷。

張國紀聽後,神色微松,道:「那就好。我在宮外也沒什么事情,皇上讓我去南直隸,未嘗沒有保全的意思。我雖看不清朝局,但我與皇上相識還在十年前,從天啟三年到現在,國政的大體變化還能分清。皇上確實是在為我大明盡力,若是照此下去,我大明中興在望……」

張太後輕輕點頭,道:「父親這么說,我就放心了。南直隸確實能避開一些,若是有一天父親想回來了,寫信於我,我與皇上說。」

張國紀道:「嗯,不過依我的看法,三五年是不大可能。五年前皇帝就曾言,這天災一時半會兒不會結束,不過沒幾個人相信,現在已經足足過去五年,這天災不但沒有消失,還日趨嚴重,擴大。欽天監那邊觀天象所知,只怕三五年內也未必會結束,如果真是如此,對我大明來說,將是一個嚴酷的考驗……」

張太後不懂朝政,可也明白現在災情的嚴重,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接話。

張國紀知道自己言多了,便轉移話題道:「對了,南直隸那布木布泰,你可有什么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