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父親是**星的半個門徒,這次是在他父親的要求下,他才署的名。
內監宣讀完就走了,徐大化從里面出來,臉色厭煩的對兩人擺了擺手,道:「將人拖走,他們的免職令馬上就到。」
「是!」幾個衙役沖進來,拖著兩人走了。
兩人依舊恍恍惚惚,被拖走了,沒有大喊大叫,沒有掙扎,倒是有些出乎徐大化的預料。
另一面一群內監從一個學院走出,身後的內監,內閣文書,禁衛二十多人,很是威風的大步離去。
在他們身後,有一群人跪在地上,絲毫不動。在禮制上,他們挑不出任何毛病。
「這……這是什么意思?」一個跪著的三十多學生模樣的人,忽然直起身,語含驚恐的道。
「若僅是目光短淺,心胸狹隘,枉讀聖賢書,朕體諒之。若是身懷險惡之心,構陷大明,禍在當世,罪在千秋,其心當誅!這,這是要向我們身上潑臟水嗎?」
「道理粗淺,蒙童知之,卿等皇之而上,居心何在……難道說,皇帝要對我們動手了嗎?」
「農夫與蛇,誰是農夫,誰是蛇?院長,我們怎么辦?」
這群讀書人還跪在地上,已經惶恐,忐忑起來。
當今皇帝的殘暴是有目共睹,連宗室都被殺了個七七八八,豈會又在意他們,屠刀說舉起就會舉起!
「梁園,現在該如何?」一個老者走過來,面色凝重。
「是啊,皇帝突然這般下旨,是不是表示,朝廷要對我們下手了?」從院後走出一個中年人,神情擔憂。
被稱為梁園的人,是一個五十多,身穿長袍,瘦削凜然,五十多歲,精神矍鑠的半百老者。
他名叫馬猶龍,天啟四年任江.西督學,**星被罷,他辭官歸里講學,**星『遣戍死』,他帶著一幫學生從鄉里入京,一直在城西的『清都書院』開堂授課。
作為**星最得意的弟子,他自然為他老師登高吶喊,不停的喊冤,也數次謀求入仕。失敗後,這『清都書院』也就成了『針砭時弊』,抨擊朝局最為激烈的地方,隱隱為某一群人的領袖,聖地,『宇內相望』。
雖然這些人鬧的很不像話,但明朝學風向來開放,因言獲罪的極少,加上朝廷以及朱栩都沒有動他們的意思,他們就一直活蹦亂跳的到了現在。
馬猶龍倒是很平靜,目光在人群中看了眼,見都是自己人,便道:「你們也聽到了,朝廷或許已不能繼續相容我們,我打算即刻南下,去南直隸,你們是否跟我走?」
「我們跟著老師走,反正朝廷也容不下我們!」
「沒錯,再待下去,等來的就是緹騎了,不走待何時!」
「走走,都走,皇帝昏庸,朝廷愚昧,我們喊的再大聲也無用,還不如南下,聯絡同道,來日再上朝堂,到時一呼百應,滌盪乾坤!」
「好,梁園,我們跟著你走,這里確實不能待了,趕緊走!」
「對,立刻收拾的東西,我去聯絡商隊,不,我們分兩批,一批路上,一批水路!」
「有些東西趕緊燒了,不能帶在身上,還有一些書信,不能留!」
一群人七嘴八舌,飛快動了起來。
馬猶龍都點頭,與幾人商量一番,不到一炷香時間,這座在京城算是赫赫有名的『清都書院』,人去樓空。
他們卻始終沒有想過朱栩這道詔書的內容,絲毫反思都沒有。
並且,至始至終,朱栩以及內閣六部的朝廷都沒有動他們的意思!
這道旨意,實際上是內閣根據朱栩的話擬定的,已經是盡可能的緩和,若是依照朱栩的原話,不知道多少人會羞愧而死。
很快,這道旨意的內容就流傳出去,在京城大街小巷傳播開來。
「果然還是皇帝高瞻遠矚,這火器如此厲害,我大明要是禁了,只怕離亡國就沒多遠了。」
「是啊,這不就等於是騎兵殺馬,盾兵扔掉盾牌,弓箭手扔掉弓箭嗎?還如何作戰?如何保衛大明?」
「嘿嘿,這幫大人們從來沒上過戰場,據說,他們認為戰場靠的是『仁德』取勝……」
「噗!」
「要是『仁德』能打勝仗,還要士兵干什么?要九鎮干什么?何須為建奴苦惱那么多年?」
「人在家中坐,決勝千里之外,半部論語治天下……」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