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志揚聽著,看向劉靖銘道:「大人,看來咱們得在海上多待幾天,掩護薩摩藩對原城的支援……大人,你說,咱們要不要給他們幾門大炮,手榴彈什么的,這東西要是突然來一下,准能嚇這幫土鱉一跳……」
劉靖銘瞥了他一眼,道:「這件事還要請示曹總兵,火炮,火器不能落在外人手里,這是鐵規。若是原城被破,這些落到幕府手里,讓他們仿制,將來再想收服倭國,付出的代價就大了,那時候,皇上,朝廷怪罪下來,你我的腦袋還不夠抵……」
陳志揚被他說的後背直冒冷氣,立即道:「是,那還是算了吧,給他們點普通就行。」
劉靖銘沒有說話,命船隊加,趕往島原半島。
直到臨近天明,曹變蛟的船隊終於抵達對馬府,三千人上島,迅充斥到各方面,彈壓一切可能的變亂,徹底對對馬島進行控制。
對馬島將是大明進入倭國最好的踏腳石,曹變蛟來這里,除了更近一點觀察九國島,指揮作戰,還有就是要集中精力,好生經營,幾年後,這里會是大明海軍北方最重要的基地之一!
與此同時,已經睡下的松平信綱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吵醒,他披著衣服從里面出來,一臉冷幽的看著跑進來的人,沒有生氣,反而和善的道:「生了什么事情?」
一個武士舉著一封信,道:「回大殿,對馬藩來的急信,明人出兵對馬藩,現在可能已經占領了,大軍正奔著九國島趕來。」
「你說什么?」
松平信綱臉色微變,上前搶過信,連忙打開,匆匆看了眼,眉頭緊皺,目光閃爍,好一陣子,他神色恢復,淡淡道:「去請板倉重昌來我這里,還有,三宅重利也請來。」
「是。」這個武士匆匆離去。
松平信綱拿著信,又看了眼,回屋換了件衣服,跪坐在小桌前,看著桌上的信,神色平靜,只是眼神深處,波瀾涌動。
最先來的是板倉重昌,他看著松平信綱,面露凝色,道:「信綱殿,聽說明人出兵對馬藩,已經成功了?」
松平信綱將信推過去,道「對馬藩沒有多少武士,失敗是可以預料的。現在明人已經奔著九國島來了,你有什么看法?」
板倉重昌看著信,神色肅容,片刻後,沉聲道「信綱殿,我們要請示公方,另外,要分兵北上,准備迎敵!」
「明人不同於島原那些基督教徒,」松平信綱神色平靜從容,道:「若是他們真的大舉來犯,分兵是必須的,那你看,明人的兵力會有多少?」
這封信寫的十分匆忙,語焉不詳的說只有數千人,但到底多少,他們無從去猜。
板倉重昌想了一陣,道「這應該是明人的先鋒,他們不熟悉我們這里,若是我們能埋伏起來,將他們全殲,明人一定會大吃一驚,不敢繼續來,我們就有時間,摸清楚情況,再做應對……」
松平信綱點頭,板倉重昌到底不是蠢貨,說的都有道理,但是,道理不在點子上。
松平信綱端起茶杯,慢慢的喝了一口,這才道「我大軍現在已經抵達島原城下,想要回轉已經來不及,並且沒有只有數千人,他們不會深入。我們現在要做的,不是分兵,是要將眼前的島原之亂鏟除。沒有後顧之憂後,不管是明人,還是對馬藩,我們都能輕易戰勝、拿回。」
板倉重昌眉頭一皺,他有些不太同意松平信綱的話。若是明人利用這段時間站穩腳跟,打牢了基礎,他們想要再對付就沒那么容易了。
「信綱殿,我請你回鹿島,居中指揮,這樣,既能看到島原情勢,也能應對明人,還請答應我!」板倉重昌一躬身,語氣萬分誠懇的道。
松平信綱哪里不知道板倉重昌的目的,無非就是想親自平定島原之亂,保住他的小命。
但是這一戰將是松平信綱揚名,鞏固地位的好機會,怎么可能會放棄!
他果斷搖頭,道:「不必了。你立即組織軍隊,我們不能再等了,隨時等候我進攻的命令,記住了,必須一戰而勝,我們沒有時間消磨了。」
板倉重昌見松平信綱咬著不放,心里大恨,卻不敢造次,點頭道:「是!」
板倉重昌臉上平靜,帶著一肚子恨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