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奇瑜漸漸看出來了,以往的保守派已經被孫傳庭壓下來,或者說,改革派有了最堅定內閣的支持,開始擰成一股繩了。
陳奇瑜抬手,壓下各種聲音,臉色堅定,沉聲道:「既然諸位同僚態度一直,那么,記錄:第一,執法局嚴格按照朝廷的法度行事,無需顧忌,從應天府開始!第二,對於省內出現的盜匪事件,給出三天時限,要求各地查清楚凶手,嚴懲不得姑息!第三,警備廳擬定計劃,在江蘇全省准備,進行拉網式的掃匪行動!第四,巡撫衙門,督政院准備對全省官員進行輪流的考察,做好對各級官吏的輪調升遷預備!第五,物價局,稅務總局,商務總局,省巡政御史等全面鋪開,嚴厲重申綱紀!第六,包括本官在內,參政,參議擬定責任計劃,按時按量完成,完不成,准不好辭呈……」
別說在場的眾人,即便是一邊記錄的文書頭上都冒出冷汗來。按著巡撫大人的這些命令,怕是整個南直隸都要被雪洗一遍。
鄭友元等人相互對視,神色凝重,默默無聲。
畢閣老致仕還不到一年,面對孫傳庭的強勢沖擊,『畢系』力量是潰不成軍,別說分庭抗禮了,連對抗的能力都沒有。
鄭友元在南直隸沒有,身為兵部尚書的張國維也沒有,其他人就更不會有。
看著南直隸擬定的一系列改革計劃,鄭友元憂心忡忡,卻有苦難言。
『不知道畢閣老看到這些,心里作何感想。』鄭友元默默想著。
江蘇巡撫衙門的政令隨即出,傳令各地。
早已經飢渴難耐多時的執法局的緹騎,如狼似虎的沖出執法局大院,沖向各處。
第一個,就是離巡撫衙門最近的一個大院子,執法局的中隊長看著被押解出來的中年大胖子,冷漠的道「王佑貴,你涉嫌行賄,惡意串聯朝廷官員瀆職,跟我走一趟吧。」
王佑貴冷汗涔涔,連聲道:「大人大人,不是我,不是我啊,我是本分人,沒有參與那些……」
「帶走!」中隊長冷哼一聲,轉身出門。
在應天府衙門,執法局徑直沖了進去,將里面的人嚇了一跳。
「柳縣丞,你涉嫌貪污,瀆職,惡意誹謗朝廷,跟我們走一趟。」一個中隊長,拿著刑獄司的逮捕令,淡淡說道。
整個衙門安靜的仿佛多年沒人的荒蕪院子,一點聲音都沒有。
這位本來可能前途無量的柳縣丞從椅子上一屁股摔下來,臉色白,眼神滿是恐懼。
另一隊緹騎更是在城里奔跑了數里,數十人的大隊,圍住了一個院子。
這個院子金色牌匾寫著兩個大字:龐府。
這個牌匾非同一般,是本朝弘治年間的一位大儒所寫,蒼勁有力,至今金光閃閃,遠遠就能看到。
在緹騎還沒到的時候,家主龐應城正在數個十五六歲粉嫩丫鬟的環繞下,好不愜意的吃著一個西瓜。
他滿臉得意,肥胖的手在這些丫鬟身上游走,道「這西瓜,不是我大明之物,現在只有北方的一些大棚能種,除了那些達官貴人,整個應天府,你們老爺我是獨一份……」
丫鬟們嬌羞不已,紛紛俏臉通紅,口中都是贊美之詞。
龐應城得意非凡,看了眼不遠處在搬花盆的劉地桂,冷笑一聲,心情更加的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