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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閣這邊在給這些入京的巡撫們下馬威,乾清宮的朱栩就清閑的多了。
馮祝回來後,將在內閣的所見所聞與朱栩說了。
朱栩聽完,笑著搖頭,道:「首輔這也是用心良苦了。」
要說對大明情勢了解最深的人,除了朱栩,或許就算是畢自嚴,孫傳庭了。
畢自嚴求穩,是改良主義的代表,替朱栩穩住了前期的混亂局勢。孫傳庭是朱栩選定的人,堅定的改革派。
這場改革,是大浪淘沙,前面已經淘汰了一批又一批,不說東林黨,閹黨,即便是畢自嚴,也算是被淘汰的。
現在孫傳庭為了改革,大力提拔新人,替換畢自嚴時代的人,他現在如此嚴厲的扮黑臉,未嘗不是一種保全。
想要在這個時期存活,以後全身而退,必須要有足夠的功績,如同畢自嚴一樣,有乾清宮的強力庇護,不會如同張居正一樣被人秋後清算,抄家滅族。
朱栩能明白,馮祝卻沒有這個各局,站在朱栩桌前,恭謹的道:「皇上,目前掌握在司禮監,戶部,皇家銀行,皇家商貿集團等手里的田畝已經有一萬萬畝以上,外加遼東,安南等就更多了,真的要交給地方去劃分嗎」
朱栩正在看著孫傳庭提交上來的,要在年終大議上講話的草稿,頭也不抬的道:「繼續說。」
馮祝小心的看著朱栩,道:「皇上,奴婢認為,地方還是不太可靠,如果交給他們丈量,分地,還不知道會有多少貓膩,怕是與皇上,內閣的初衷相悖,稍微有嚴重一些,可能好事變壞事,出大亂子。」
朱栩翻頁的手頓了下,抬起頭看著馮祝若有所思,道:「你的想法。」
馮祝連忙低頭,道:「奴婢認為,這件事,還是要掌握在內閣手里。」
朱栩倚靠在椅子上,目露思索。
馮祝的話,提醒了他。孫傳庭的吏治改革明年才能堪堪推行到縣一級,想要這些人在盤錯復雜的士紳環境中掌握局勢,三兩年根本沒指望。
如果再交給地方去分地,很可能是左手倒右手。
但內閣現在還沒有那么多精力在整個大明去做土地丈量,人口登記,劃分田畝這樣瑣碎,復雜又耗日長久的事。
朱栩沉吟一陣,道「聽說曹老太爺病情好轉了,你代朕去看望一下。外面有朕親筆寫的忠勤侍國的牌匾,你帶著去,去皇後那領一萬兩銀元,再告訴曹化淳,沒事進宮來看看朕。」
馮祝被朱栩突然跳開的話弄的一愣,旋即又連忙反應過來,道「奴婢遵旨。」
朱栩擺了擺手,沒有再多說。
土地的事,是封建王朝最核心,最復雜的事,收地麻煩,分地更麻煩,何況還要考慮應對兼並以及日後的商品經濟等等問題。
越是到了這種時候,越感到事情棘手,即便是朱栩也要謹慎應對,推敲再三。
馮祝從東暖閣出來,取了牌匾包裝好,又去坤寧宮取了銀元,這才准備前往曹化淳府邸。
「公公,皇上對曹公公可是真好,不止給了皇家庄園,還賜手寫牌匾」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小太監滿臉羨慕。
朱栩登基後查封了凈身房,也就沒有新的太監,這個年輕人,是在很小的時候就被送入宮了。
馮祝瞥了他一眼,道:「忠心為國,一心侍君,臨了給些賞賜,這是應當的,皇上都還覺得不夠,你羨慕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