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舒斂得意地揚一揚下巴,「我這兩學期可把這一片的攤子都給吃過了,我給你說,這家燒烤是最新鮮、最好吃的。」
陸深笑笑,沒回答什么,想著年輕人就是年輕人,剛入大學,還僅算是個大男孩兒,也難怪平時都喜歡成群結隊地來刷宵夜。
舒斂興致挺高,又說:「其實吃燒烤就要晚上來才有意思,感覺比別的時候吃著都香,但宿舍偏偏有門禁,11點就鎖門了,要進去還得打電話請管理員,還得看臉色,太不盡興。」
「今晚沒事。」
「也對,你幫忙給管理員打電話,我可就輕松多了。」
「我有說幫你打電話?」陸深意味深長地笑,慢悠悠吐出嘴里輕煙,笑道,「住我宿舍不就好了。」
「……」舒斂翻他個白眼,「老師,學生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
「學生腎不好,學生玩不起了。」
陸深寬厚手掌掩口低沉地笑,覺得這個舒斂真是有意思得很。
想了想又問:「今天給你告白的那個學生是誰?」
他這么一提,舒斂立刻又想起了好不容易才忘記的事來,面上表情立刻變得無比痛苦,撫額道:「能不能別提他……」
「老師有義務了解。」陸深不要臉地端出身份來裝逼。
舒斂話語嘲諷:「你當你是中學老師呢,還管學生談戀愛?」
「你要跟他談戀愛?」
舒斂好像挖了個坑往下跳,頓時惱羞成怒:「你才跟他談戀愛,你每天都跟他談戀愛!」
陸深忍俊不禁,又笑出了格外好聽的聲音,道:「這么討厭他?」
「是,討厭得很,整個學校里沒有更討厭的人了。」
這人繼續套話:「不就是追你,至於煩到潑一盆水下來,嗯?」
舒斂想到自己殃及池魚的行為,一時語噎,頓了頓卻又底氣十足地辯駁道:「我真不知道你在下面,但我是真想潑他,他可煩了,追人就追唄,沒見過能追得這么喪心病狂的。」
「比如?」
「比如軍訓的時候,他敢當著一整個連給我唱歌表白,唱的還是『軍中綠花』……這智障還在教室里發過病,下課後闖進我們班里,拿了老師的麥克站在講台上大聲喊……他再這么下去我真的能成網紅!」
陸深聽得難以忍耐,垂首笑得無法自已。
「這也就算了,我大不了無視他,」舒斂道,「可他在食堂都不安分,看我在哪桌他就擠來哪桌,有一次特別沒品,活生生把我桌對的兩個女孩子給罵走……卧槽,這什么人啊,我真是恨不得揍死他!」
「這是有點過分了。」陸深頷首。
正聊著,熱氣騰騰的海鮮粥送過來,老板周到地送上兩副碗勺。
舒斂道一聲謝,怒火被撲鼻香氣稍微壓下去幾層,重又掛上笑臉,舀一碗給陸深道:「嘗嘗,可鮮了!」
「嗯,」陸深最後吸了一口香煙,將煙頭捻滅後丟進桌旁的垃圾桶里,一邊拿勺勻著熱粥,一邊安慰道,「放心。」
「嗯?」舒斂聽著這沒頭沒腦的兩個字一聲疑問,罷了轉念一想,瞬間格外激動,雙眼跟換了高瓦數的燈泡似的亮堂,道,「尊敬的陸老師,你打算幫我解決這只智障嗎?」
「什么解決,我是老師,你用詞要更恰當一點。」
「那……『拾』?『清理』?『摧毀』?」
陸深優雅地喝上一口海鮮粥,不作回答。
正逢香噴噴的燒烤也送上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