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默再次拍打腦袋,這種回憶不管過去多久,只要稍微想起一點就能點燃他所有怒火,這是他人生最大的羞辱,他還記得當時的心情,他當時恨不得一刀捅死奴頭,甚至原戰!
「爹爹。」小娃娃的聲音充滿了對父親的擔心。
嚴默勉強對他笑笑,凍僵的臉皮扯出來的笑容非常怪異,「爹爹沒事,寶貝別怕。」
負責分骨的大多是老年人和小孩子,祁源也在其中。
嚴默一開始還奇怪祁源一個好好的強壯大男人怎么會被分到這里干活,看不少人邊干活邊詢問他怎么分骨,才知道這位在這里的功用。
祁源看他進來,伸手一指一堆剛被送來的骨頭,「你負責那堆,不懂的問我。」
嚴默隨手擦去凍出的鼻水,抱著兒子走到那堆骨頭邊。
分骨的重點就是把同一種野獸的同類骨頭聚集到一起,個別的則單獨放,同時挑揀出有傷痕和破損的骨頭。
嚴默放下嘟嘟,他面前的一堆骨比較零碎,不但找不出完整的骨架,還都比較細小。
「爹爹。」一個黑黝黝的瘦小男孩從骨頭堆中跑了過來。
「祁源真壞,他怎么給你分了這堆骨頭,這些小骨頭分起來最分神!」小男孩蹲下就開始幫助嚴默挑揀骨頭。
嚴默在看到這個小男孩的第一眼就知道了他是誰,這是他的長子,巫果。
嘟嘟也在骨頭堆邊蹲下,從里面找出完整的骨頭放到小男孩的手里,「哥哥,給。」
巫果摸摸小娃娃的頭,認真教他認骨頭。
嚴默看著這一對兒子,眼神都化成了水。
祁源的目光瞟過來,似乎在譴責嚴默偷懶讓兒子代替他干活,他呵斥巫果,讓他回去做自己的工作,巫果沒理他。
祁源罵了兩聲就沒再管他們。
嚴默想:祁源大概也是一個嘴硬心軟的。
再次擦了擦凍出的鼻水,嚴默也在這堆骨頭邊蹲下。
「爹爹,你好久沒來分骨了,我教你,這些骨頭都是兔鼠的,我們先把它們的頭骨找出來,這個比較好認,然後再找它們的腿骨……」
嚴默耳中聽著長子的解說,伸手在骨堆中撥了撥。
不知是巫果的解說有效,還是他原來做過類似的活計,手剛一碰到骨頭,陌生感就離去。
巫果還在解說,嚴默已經三分兩分就迅速把這堆骨頭大致分出好幾堆。
巫果:「……爹爹你好厲害!」
嚴默看著兩個兒子亮晶晶的目光,忍不住有點小驕傲。
「咕嚕嚕。」兩個孩子肚子里都響起了叫聲。
嚴默心疼,問他們:「你們是不是都沒吃早飯就來干活了?」
「早飯?」兩個小孩對這個詞似乎很陌生。
巫果湊到嚴默耳朵邊,低聲道:「爹爹,你小聲點,今早父親沒有弄到東西給我們吃,你忍一忍。」
嚴默聽了長子的話,心里很不是滋味。聽他兒子的意思,他們似乎經常吃不上早飯?不,也許他們一天都不一定能吃上一頓飽飯,怪不得他們這么瘦!
怎么就把日子過成這樣了呢?嚴默想不通。
大家為什么不反抗?為什么要就這樣受奴頭和煉骨族的壓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