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他之前受過異常殘忍的折磨,連身為雄性的資格都被剝奪,但他還是忍不住憧憬未來。
「你在傻笑什么?好好走路,別脫隊!」身邊一直很照顧他的奴隸兵頭領斯皺眉低聲呵斥他。
「沒,我就是覺得自己好像在做夢。」年齡不大的螺紅著黝黑的臉蛋,喏喏道。
斯面無表情地道:「你給自己一巴掌,如果疼就不是做夢。」
螺傻笑,他才不會打自己臉呢,他加緊腳步,和斯走了個平齊,大著膽子說:「斯,首領大人和祭司大人要帶我們去哪里?」
斯似乎不想回答他,但還是說了:「你管那么多,我們跟著就是。」
「我、我就是覺得這附近看起來比較熟悉,也許我的部族就在這里,我想看看阿姆他們還在不在,也許……」
斯沉默了一會兒,「你還記得自己來自哪里?」
螺點頭又搖頭,「我記得的也不多,我就記得我們部族附近有一條很大很大的河,我族大巫曾說過那條河只是一條小河,她的盡頭還有一條更大的河,我一直都想去看看那條更大的河,但我還沒有長大到能跟著狩獵隊出去,部族就被攻打了,全族的人被殺的殺,被抓的抓,我記得當時我阿姆他們和我們分散了,也不知道她有沒有被抓到,還是躲了起來,我……想她。」
「你的通用語說得很好,你應該來自一個比較大的部族,對嗎?」斯問。
「嗯。」螺再次點頭,「我們部族似乎離木城不是很遠,每隔幾年都會有木城的商隊經過。」
「你覺得這附近看起來熟悉?」
「嗯!這里就算不是我的部族附近,我也一定跟隨奴隊經過這里。」
「你的部族叫什么?」
「高山洞族。」
他們之前極少有這樣對話的機會,被選入奴隸兵的奴隸每天都要接受大量的訓練,每天累得回去奴隸營倒頭就能睡著,再加上大多數奴隸連話都說不完整,大家也就更不想再說什么。
螺因為年齡小,剛被選入奴隸兵不久,還沒有被奴隸兵營中那種可怕的麻木給完全侵染,但平時也不敢跟大家說太多話,哪怕頭領斯有意無意地照顧他。
斯也沒心情去了解自己手下的過往,了解了又怎樣呢,當了奴隸兵隨時隨地都可能死去,要么受不了訓練而死,要么受懲罰而死,要么跟著戰士出去狩獵被野獸咬死,要么……總之,任何一名奴隸兵都不可能活得太長。
當他剛變成奴隸兵時,他還會因為同伴的死傷而傷心,甚至為此抗爭,但在受到一次又一次懲罰,在看到身邊熟悉的人以極快的速度消失,新的奴隸又不斷補充進來後,時間久了,他也和其他老奴隸兵一樣麻木了。
但現在一切都將不同!
九原人打敗了鬣族,他們從鬣族的奴隸變成了九原人的奴隸,而九原人顯然要仁慈許多許多。
是的,斯壓根不相信他們的身份轉換,雖然那位仁慈的默巫大人已經再三說明他們不再是奴隸,但斯早已經過了輕易相信別人的年齡段。
也只有像螺這樣半大不小的少年們才會真心相信自己得到自由,從此將過上吃飽穿暖的美好日子。
「斯,如果我跟獵大人他們乞求,你說他們會讓我回去看看嗎?我就只回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