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緣分(1 / 2)

最長的一夢 魚聯盟 2454 字 2021-02-23

一周前,白冰燕終於回家了。一兩天後,她就現女兒身上生了什么。倪裳還是那么聽話乖巧,給父母盛飯,陪媽媽聊天,甚至掃地洗碗的家務活都開始做,替白冰燕減了不少的負擔。倪裳學習似乎比以前更加刻苦了,幾乎任何時候白冰燕看到她,她都在努力的看書做練習。

但很快白冰燕現了女兒身上少的是什么,是笑容和活力。微笑常常還掛在倪裳的臉上,但不再是以前承歡膝下時那種自內心的開心的笑容。她的話也少多了,不再講學校的逸事來哄父母開心,絕大多數的時候她是一個談話的傾聽者和接受者。白冰燕一直以來都認為,女兒的眼睛是長得最出色的,她的眼眸仿佛可以說話,顧盼之間神采飛揚。但她現在看倪裳的眼睛,總覺得上面覆著一層霧氣,有些許的悲哀抑或是疲倦藏於其下。

白冰燕找到倪建國,這些天他們基本還處於冷戰的狀態,沒有爭吵但也沒什么交談。但為了女兒的事,白冰燕還是主動了一回。

白冰燕問:「小裳是怎么回事」

倪建國簡短的回答說:「你女兒早戀了。我剛剛現,教育了她幾句。」

白冰燕頗為吃驚這個消息,「那她怎么說」

倪建國說:「她答應不再和那個男生來往,畢竟我們教育了十幾年,還是有用處的。她糊塗一時,還是知道回頭的。」這些天,倪裳的表現倪建國也看在眼里。不過他是搞教育的,自詡懂得年輕人的心思,第一次戀愛嘛,總會有些影響。但只要那個該死的姓江的小子離開七中,過個一年半載,學習緊張了,這些事情自然會煙消雲散。小孩子們的戀愛游戲,就像這些天的雷陣雨,雖然看起來凶猛,總是來得快去得也快的。

在早戀這件事情上,白冰燕是和倪建國站在一條戰線上的,所以她也沒多說什么,只是說:「我需要去和她好好談一談么」

倪建國很高興借著這個由頭妻子終於肯和自己多說幾句話,但他並不想把那晚的事情完全的說出來,便刪減著講了一些。

白冰燕走進倪裳的房間里,她正帶著耳機在背單詞。

白冰燕拍拍她的肩,倪裳取下耳機,說:「媽,有事么」

白冰燕拉過她一只手,愛憐的說:「早戀這個事,你爸也是為你好。感到委屈了嗎和我說說吧。」

倪裳輕輕搖了搖頭,說:「媽,我答應過爸的事,是一定會去做的。這件事情……我真的不想說它。」

白冰燕心里嘆了口氣,說:「你不想說,媽媽當然不會逼著你。我只是希望你能開心一點。」

倪裳把頭靠在母親的懷里,給了她一個輕輕的擁抱,「我會努力的,不過開心這個事,不是努力就能得到的吧。」

白冰燕想說句什么,但忽然想到自己,終究是什么也沒說。

倪建國今天很開心。上午的時候,七中教務處的一個熟人打電話來,核實了江之寒轉校申請已經被批准的消息。中午倪裳帶回來高二期末的考試成績,全班第二,全年級第十一,雖然比上學期期末的時候退步了一些,但剛剛生了這樣的事,倪建國很高興的看到倪裳把重心很快又放回到學習上來了。

現在他要解決的問題,是怎樣把倪裳從現在低沉的情緒中拉出來,盡快的忘掉那個討厭的小子。倪建國想到的就是出去旅游。暑假來了,自己也有一些假,可以出去兩三周,再回來值班。反正現在妻子也不太理他,他覺得不如再冷處理一段時間兩人之間的心結。

倪建國對倪裳說:「後天我們就出去春城,到那邊去玩兩個星期。」

倪裳低著頭說:「我想呆在家里。」

倪建國揮揮手,「看書也要勞逸結合嘛。等到高三開始,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了。趁著暑假,稍微放松一下,一張一弛才是長久之道。」見倪裳不說話,心里也有些惱火。他現在很不喜歡倪裳時不時的用沉默來回應他的談話。

倪建國按捺住自己的脾氣,溫言說:「我明天就去買火車票。去了春城,住在你表哥家里,也不一定需要天天出去走。那邊溫度適宜,景色又好,正是散心的好地方。」

第二天早上,吃過早餐,白冰燕出上班去了。倪裳讀了會兒英語,從屋里走出來,說:「我出去轉轉。」

倪建國問:「你去哪里」

倪裳淡淡的說:「隨便走走」,徑直出了門,下樓去了。

期末考試以前,由於還有個事去應付,倪裳拼勁了全力,強迫自己把心思集中在考試上面。有時候她機械的背著東西,或者做著試題,這確實幫助她度過了一段最艱苦的日子。把腦袋塞得滿滿的,下意識的不去想那幾天生的事情,讓它們慢慢的在記憶中褪色。

當考試一結束,那個目標不在那里了,原以為淡掉的記憶竟然更猛烈的洶涌而出。從考試結束的那天夜里開始,倪裳已經幾天沒有睡好覺了。從雷雨夜到操場邊上的那個早晨,所有生的細節都不受控制的浮現在眼前。生平第一次,倪裳痛恨自己的記憶力是如此的好,她甚至可以復制江之寒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和每一個表情。

江之寒把那件夾克仍在她眼前的地上時,倪裳覺得身體被劈成了兩半,不是幻想或者感慨,而是真切的感覺有什么東西從上往下,在中間一劈而下,然後四肢都麻木了,身體不再屬於自己。可是幾個小時以後,那個家伙居然把衣服又拿了回去,說幼稚的話聽過就算了。他是什么意思

倪裳知道由於生意的關系,江之寒現在或間接或直接的和七中幾個校長很熟,他要轉校不是件難事。就憑和顧望山還有溫凝萃的關系,他應該也能找到一所很好的學校吧,實驗中學,附中,還是一中倪裳猜測過,但她從來沒有問起。隱隱約約之間,倪裳的直覺告訴她江之寒要轉校是為了自己,父親的威脅不會是江之寒走的原因,他對開除這類的東西一向不屑。

為什么他要走呢是為了自己還是恨了自己,不再願意哪怕是同處在一個校園里,倪裳問自己這個問題,她沒有答案。

昨天期末考試揭榜的時候,倪裳第一個想知道的不是自己的成績,而是江之寒的。她拿起張老師給她的全班成績匯總,一直掃到了接近中間的地方,才看到江之寒的名字。看到他爛得一塌糊塗的政治和生物成績,心里嘆口氣,這個考試的游戲他又不想玩了。考前兩個星期,雖然表面裝著什么也沒生,江之寒再也沒借過自己的筆記,臨時抱佛腳的程序也被他省去了,上課經常抱著他的財經和統計書看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