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8懲戒上(1 / 2)

最長的一夢 魚聯盟 2375 字 2021-02-23

江之寒坐在林志賢的辦公室里。手里捧著一本書。翻開一頁,目光投射在上面,卻是空洞的,心神不知道在哪里游盪。

那天晚上的打斗,主要戰果是劉鴻漸被打落的三顆牙,他的一個跟班斷掉的一根肋骨,和另一個家伙的手腕。但劉鴻漸畢竟不是院子里欺負鄰里的流氓惡霸,善後的事兒還是費了林志賢很多的腦筋。

最初到場的是現在升任派出所所長的小韋,林主任的鐵桿親信。後來,張隊長的人也來了兩個。在場的人各執一詞,劉鴻漸的人說他們是忽然被攻擊受傷的,兩個在場的女子給出的證詞,則是對方強闖進關門的台球室,她們生命安全受到了威脅,江之寒為了保護自己和她們,被迫出手自衛的。江之寒都不知道曲映梅的手上居然有一道被台球桿打過的傷痕,那是在後面的小屋里被雯雯打的。

供電分局的一個局長還不放在林主任的眼里,不過他一向是秉承小心謹慎的作風,不願把事情擴大,也不想走一路強硬的路線。

江之寒慢慢編織起來的網絡,很多是他自己的關系。但他在政府部門的這些關系基本上都介紹給了林師兄,從某種角度講是林志賢在幫他打理,正如江之寒幫林志賢打理他的投資一樣。林志賢手里掌握的信息資源,是很多市級干部都拍馬趕不上的。很快的,他就通過崔副市長找到了劉局長的頂頭上司,市局的方局長,而自己卻找到了城區區委書記莫為民。通過方局長和莫為民,林志賢出了很禮貌但很堅決的信號:如果想擴大事態的話,吃虧的只會是他們自己。

林志賢放下電話,不出所料,對方接受了私下3ooo塊錢的醫療賠償,此事到此為止。這件事的定性,最多就是個斗毆,但關鍵是江之寒毫未傷,而對方有兩個傷的不輕。而且林志賢心里明白,最先動手的是誰。他不准備把3ooo塊的賠償金告訴江之寒,害怕他年輕氣盛,不接受這個條件。

雖然劉局長家並不缺錢,他還是理智的決定忍了這一次,順便也給紈絝的兒子一個教訓。老婆哭鬧了幾回,都被他冷著臉回絕了。

聽到推門聲,江之寒抬起頭,看見林師兄走進來,臉色不是那么好。

他放下:「怎么……有什么問題」

林志賢一屁股坐在這個的辦公椅上,沉聲說:「劉鴻漸家我已經搞定了。事情到此為止。」他頓了頓,補充道:「不過……你的大麻煩在後面。前天,老爺子回中州了,本來一到家就要見你,卻知道了這個事兒。」

江之寒啊了一聲,想來師父可能會怪自己太好斗,但應該不會是什么大事兒。他問:「師父回來了,怎么我一直都不知道」

林志賢嚴肅的說:「你呀……據我所知,老爺子找了張隊長的人,還找了那兩個小姑娘去談話。我囑咐過她們,在老爺子面前要百分之百講實話,不要講自己編的那一套。另外……我聽說老爺子去找過你媽。」

江之寒又是啊了一聲。

林志賢說:「老爺子這次,看起來來意不善呀。自己好好反省一下吧,有什么做的不合他的規矩的,到時候誠懇的認個錯。看在你是他最疼愛的關門小徒弟的份上,也許懲罰的輕些。」

江之寒撓了撓頭,老爺子以前是三令五申,告誡他不能亂用學到的一點點功夫,但他自問對付的從來都是流氓惡霸,算是對得起良心,就算有時候沖動一點。應該不是什么原則問題。

林志賢警告說:「之寒……你還是年紀小,有時候太沖動。這個毛病,要好好改一下。老爺子那里,我盡量幫你說兩句好話,不過……你不要掉以輕心。」

江之寒點了點頭,心里卻有些不以為然。

江之寒推開門,看見老爺子穿著一身藍色的練功服,大馬金刀的坐在院子里,心里的思念高興一時都涌了出來。

去年夏天,楊老爺子去了春城,處理門派遺留下來的問題。一晃一年的時間,除了通過十幾封書信,兩人從未有過別的聯系。在江之寒的心里,老爺子就如同爺爺的存在,不僅是睿智博學的,也是和藹可親的。他回想起來,老爺子前腳剛走,自己便有了雷雨夜的滑鐵盧。此時重見,不知道為什么心里滿是委屈,忽然間好像變小了,終於有個長輩可以講講自己的心事。

江之寒有幾分雀躍的沖進院子里,滿面笑容的叫道,「師父……你終於回來了。」他抓著老爺子的一只手,笑道:「可是,現在正是中州最熱,春城溫度最適宜的日子,您回來的可真不巧!」

楊老爺子上下打量了他一下,眼里有幾分笑意。一年不見,江之寒的稚嫩少了很多。由於大運動量的運動和練武,身材挺拔,又不乏強壯。舉手投足之間,少年越來越有不屬於他年齡的沉穩和從容,但見到師父的這一刻,顯出來更多的是十七八歲時的純粹的開心。

江之寒朝站在老爺子身後的二師兄關山河點頭招呼,又對老爺子說:「師父,事情都解決完了吧這次回來,不用再回春城去了」

楊老爺子說:「春城那邊的事情,還算進行的順利。唉……幾代人的恩怨,總算是拋在身後了。不過,我對他們有些承諾,矛盾雖然解決,還需要回去兌現我沒做完的事情,在中州大概能呆上不到一個月的時間。」

不等江之寒說話,楊老爺子又說:「我這次回來,就是來看看你和山河。沒想到,這里卻有一件大事等著我處理。」說這話,臉上的笑容卻是消散開去。

江之寒忍不住瞧了眼老爺子的臉色,又抬頭看了看身後站著的二師兄。這一年來,江之寒花了不少力氣,總算把二師兄的老婆小孩都接到中州,好好的安置下來。關山河雖然從沒有說過什么。心里和江之寒卻是相當的親近。

關山河看著江之寒,迫於師父的威勢,不敢給他任何的眼色。但他抿著嘴,臉色極其嚴肅,眼里也有些擔憂的神色。江之寒見了,心里不由咯噔一下,想起林師兄的警告,心一下子懸了起來。

師父是准備大張旗鼓的興師問罪我……可是沒做錯什么呀

楊老爺子指了指前面,說:「站過去。」語氣溫和,卻不容質疑。

江之寒嘟了嘟嘴,退後了幾步。乖乖的站在師父身前五步的地方。眼觀鼻,鼻觀心,雙手下垂,雙腳稍微的分開,臉色跟著嚴肅起來。

楊老爺子說:「自從我開始教你一點入門的功夫,這已經兩年了。如果從正式入門開始算,這也有一年了。」他停下來,靜靜的看著江之寒。

江之寒睜大眼,一臉無辜的神色。

楊老爺子端起茶碗,慢慢的喝了一口,放下來,又過了片刻,說:「自從你開始在我這里學功夫以後,除去我們在一起那幾個人來找你報復那次,你給我說說你和人動過幾次手」

江之寒看著地面,好像在搜索記憶庫。過了好一會兒,他抬頭說:「去年春節前,就是除夕那天,有幾個人在我媽的書店縱火,我和他們打了一場……嗯,後來有一次,我媽不小心把一個花盆碰落到樓下的空地,並沒有傷到任何人,但宿舍的一個無賴要敲詐她,還動手拉拉扯扯的。我和他們一家動了手。還有……還有一次,我在隆中街那里遇到兩個人污言穢語的調戲一個女子,和他們動了兩下手。最後一次,就是前天。我在一個朋友的台球室,有五個人進來威脅她,還說要那個她,我忍不住教訓了他們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