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不想聽解釋。」
揮手,朱允炆毫不留情的打斷,而後不屑一笑。
「四叔你覺得,解釋這種東西能信嗎?」
朱棣頓時結舌。
這不是尋常家常瑣事、雞毛蒜皮。
這是涉及到一個皇帝,涉及到江山社稷穩定的大事,在如此重大的事態面前,解釋是最無力的一種方式,其本身的真假甚至已經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作為皇帝的朱允炆到底還願不願意相信馬大軍。
殺或者留,都要朱允炆自己來做決定。
想明白,朱棣黯然一嘆,勉力拱手道。
「馬大軍這個楞種雖說此番犯了大錯,到底是在西南履立功勛殊榮,陛下應該對此人也是有所了解的。
這是一員虎將,甚至是一個正在成長的統帥。
這么一員帥才,折了太過於可惜了。」
朱棣決口不提忠心這兩個字。
是不是忠心耿耿,他說了不算,馬大軍自辯也不算。
朱允炆要是不信,那馬大軍就是剖心挖肝,那也是亂臣賊子。
不說秉性為人,只說軍功能力,朱棣算是抓住了朱允炆這個皇帝的弱點。
自己這個大侄子的為人,那么多年朱棣是了然於胸的。
對國朝有用的人才,縱使有些小毛病,朱允炆這個皇帝都能包容,要是能起到半壁江山的作用,那皇帝更是贊不絕口,開明寬仁的。
「臣當年豬油蒙了心,不忿父皇生前力主陛下為儲,當年陛下登基,諭臣國朝之重,是以寬赦。」
舊事重提,朱棣拿這件事為馬大軍做起了開脫。
「若此獠真真膽大包天,斷無有孤身回京卸職交差的道理,西南屏障,七國聯軍,馬大軍可擎半壁,望陛下慎察。」
朱允炆沒有說話,因為他自己都已經記不清楚他當年跟朱棣說過些什么了。
如果現在朱棣要有反意的話,他還能饒得過朱棣嗎?
未必見得了吧。
他是朱允炆,不是朱允文。
是皇帝,不是秘書!
「朕許他高官厚祿,讓其做手握雄兵的大元帥。
不念皇恩,不粉身相報還則罷了,還陰謀行徑,四叔你說,不該殺嗎?」
說著,朱允炆怒氣勃勃的一砸大案:「朕養出來一條白眼狼!」
朱棣的心頭猛跳,背心瞬間滲出了汗水。
自己這個大侄子的威勢,日趨盛隆了。
雖然心里緊張,但朱棣還是覺得自己這個侄子斷然是沒有下定決心的,所以他選擇相信自己的感覺。
復請道。
「臣斗膽,為馬大軍求情,還望陛下慎察。」
暖閣里的氣氛凝重而壓抑。
高居首座的朱允炆良久才吐口道:「既然燕王一力擔保,那朕就再給他一個機會。」
不喚四叔喚燕王,朱棣已是心中冰涼。
「雙喜。」
「奴婢在。」
尖細的聲音響起,朱棣便聽到朱允炆那冷冰冰的指示。
「你跟燕王一道,將馬大軍拿入詔獄審問,三法司主官會審。」
審察一個馬大軍,皇帝派出了一個規格超標的隊伍。
越是如此,朱棣越是摸不清頭腦。
皇帝到底,想不想殺馬大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