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五章:法治大明(一)(2 / 2)

日月永在 煌煌華夏 1550 字 2021-10-22

倆人能寒暄一陣,許不忌就開始將話題引入到了正題之上,旁敲側擊的說道:「這聽曲看戲的雅致,我這可就差了許多啊,也是平日里沒時間。」

楊士奇哈哈一笑:「也是年關臨近事少了許多,偷得浮生半日閑嘛。」

「台上這是唱的哪出戲啊。」許不忌笑笑,句句話里都帶著深意:「我對這戲曲沒什么研究,看了半天還是雲里霧里的。」

聽出了許不忌話里的擠兌意思,楊士奇也不惱,真就大大方方給許不忌介紹起來:「取自《三俠五義》包拯的故事,叫包公案,又在元曲的基礎上改良一番,取法了一些《續七俠五義》中的包公故事,現在叫鍘美案。

說的是宋代有一儒生陳世美,進京趕考中了狀元,榜下捉婿就成了駙馬。發妻秦香蓮帶二子入京尋夫,這陳世美非但不認,還企圖殺妻滅子,無奈秦香蓮只好告到東京府尋包拯。

包拯憤極,動以鍘刑,皇姑、太後問訊趕來營救,但這包拯鐵面無私,不畏權勢,便終將陳世美鍘死。」

說完又呵呵一笑:「小說戲曲,真實性無須考究,百姓愛聽也就聽一樂呵。一個小小的三品知府,連太後親臨的面子也不給,這種情節也就只能出現在小說里了。

老百姓想看到的就是不畏強權,就是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那寫小說唱戲的沒必要跟錢過不去。」

說這話的時候,楊士奇有意無意的瞥了一眼許不忌。

「許閣老以為然否?」

「那萬一是真的呢。」

許不忌哈哈一笑:「畢竟兩宋王朝,天子與士大夫共天下,皇權不出宮,太後也就是一深閨婦人,要什么面子啊。」

「話不能這么說。」

看著戲,兩人聊得話卻是漸漸偏離了戲曲本身。

對於許不忌的看法,楊士奇語重心長的說教了一句:「士大夫之權基於皇權為了穩定自身統治而授予士大夫的,本質上是屬政治交互,所以該給皇權面子的時候也要給,不然撕破臉對誰都沒有好處。

包拯區區一小官,涉及到這么大政治影響的一件事,又哪里是他說了算的,真要是這么做了,還不被同僚所不容、被士大夫階級所不容。

能做到三品大員,說明包拯也不全然是一個剛正不阿不懂變通的頑石一塊,不然士子學生如此多,偏生他就能一步步步履青雲,從小小知縣一路權知開封府呢?」

說罷,楊士奇端茶,許不忌陪著飲了一杯,兩人都是一臉的笑意。

前者飲罷了,繼續說道:「《大戴禮記》中可是說的好話,所謂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包拯能夠步步高升,最後官至一品樞密副使,說明此人深諳為官之道、政治上的事情也是長袖善舞,處理的滴水不漏。」

「哈哈,是極是極。」

許不忌連連點頭,哈哈大笑起來,楊士奇便也舒心一笑,閣間內一團和氣。

「來,我敬楊閣老一杯。」

「不敢不敢,當同飲。」

兩人以茶代酒倒也喝的痛快,放下杯子後又相互客氣著,示意對方動筷吃菜,怎么看這同僚之情都甚是相得益彰。

戲唱罷了,陳世美最終血灑狗頭鍘,戲樓內一片叫好之聲,兩人也起身離開,此時的南京,已是擦了夜色漆黑。

「入了冬,這天是黑的早啊。」

楊士奇感慨一句:「黑的早、亮的晚,少卻多少樂趣啊。」

感慨罷,又邀約道:「不若許閣老來我府上,燙上兩壺酒再飲幾杯?」

剛才兩人在戲樓里已是吃過了晚飯,但都沒有喝酒,畢竟一朝首輔閣臣,在外面喝的面鼾耳熱的也不好看。

倒是回府的話可以喝的痛快,倆人都住在長安街,門連門的都不遠。

許不忌想想,便打算同意,不願拒了楊士奇的面子,卻聽的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保護兩位閣老。」

身旁幾十名便裝侍衛迅速圍攏上來,防止被狂奔的戰馬沖撞到,算是與這畜生擦肩而過。

「什么人敢在京中如此狂奔縱馬。」

兩人都看過去,便見這畜生正沿著馬路飛奔,其背上男子明顯已是酒醉大鼾,整個人都在馬背上搖頭晃腦,一時便是控制不住,馬撞進了旁邊的人行道內。

尖叫聲四起,幾名躲閃不及的行人被撞飛,躺在地上哀嚎起來。

馬背上的男子也甩了下來,這番變故下難免酒醒,當場便呆若木雞。

醉駕撞死人,可是要判死刑的啊!

也就在男子傻眼的時候,楊士奇和許不忌的臉色都齊齊一變,倒抽一口涼氣。

因為兩人都認出了這個男人。

燕王三子,朱高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