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八章:《建文大典》攻堅小組(一)(2 / 2)

日月永在 煌煌華夏 2452 字 2021-10-22

而現在,自家的老丈人卻轉任了南京禮賓司司正,這個手續一樣要過內閣。

許不忌或許礙於朱文圻皇子的身份,也不好弄得關系太僵,卡住不批,但也絕不會主動提出這個想法來。

加之臨近遷都,朝堂上下都忙成了一鍋粥,誰會在這個時候還會想起,遷都之後,他朱文圻的生活該怎么照顧?

兩種可能,一種是朱高熾提出來的,一種就是朱允炆暗中授意的!

朱高熾提出來的可能性不能說沒有,但他未必會提,因為他到現在都搞不懂朱允炆緣何生那么大的氣褫奪掉朱文圻的皇子身份。

是不是皇帝存了磨礪孩子的打算呢?

那基於這一點,朱高熾就很難擅自做主想著將陸英這位朱文圻的老丈人留在南京,就近照顧朱文圻。

如果朱高熾不提,那朱允炆在這件事中的影子就比較重了。

「父皇很可能還沒放棄我。」

朱文圻一樣很興奮:「你知道今天我泰山到家里的時候,透露了一件多么重要的信息嗎。」

「什么信息?」

「我送泰山離開的時候,泰山勸我,找父皇認個錯。」

說這話的時候,朱文圻整個人的氣質都變了,仿佛一瞬間,從一個剛剛放下木匠活的匠人變成了泉州知府。

「我犯錯自然是犯錯了,因為我的身份都被褫奪了,不是犯大錯,父皇不可能這么處罰我,按結果來反推,很容易推出來。

但是具體什么錯,除了內閣,誰也不知道,我泰山就是一個小官,不可能知道,除非有人跟他說。

如果他不知道我犯的究竟是什么錯,按理在我家的時候就應該先問緣由,而後離開時再勸我去認錯,他卻沒問過一句,直接就用一種很自然的語氣來講,說明他心里已經知道了。

我估計,是我父皇讓人跟他說的,把他留在南京,也很有可能是我父皇的意思。」

靳毅舉起茶碗放到嘴邊,但沒有喝,眉頭蹙的很緊。

「就算殿下您的推想是真的,咱們姑且當真的,目的呢?陛下這么安排的目的是什么?」

「利用我泰山影響我的心境。」朱文圻說的很篤定,充滿了信心:「我父皇一定打算利用我泰山來影響我的心境,他想借我泰山來試探我有沒有後悔的態度。

如果將來我泰山頻頻登我家的門,對錦曦還有遵鋆噓寒問暖,那就坐實了我的這個猜想,用媳婦孩子在清苦日子吃苦受罪的現狀來影響我,讓我去低頭認錯!」

「所以殿下覺得,將您泰山留在南京就是這兩個目的。」靳毅也認真的分析起來:「一個是為了就近照顧您,另一個目的,是試探您目前的態度。」

「我父皇,可從不做任何一件沒有意義的事,說一句沒有意義的話。」

對自己的老爹,朱文圻簡直不要太清楚,他不敢說全能看懂朱允炆的操作,但大致的輪廓還是能估摸出來。

「這些都是我的假想,但我覺得,後面的發展很大概率會踐證我的猜想不會出錯,一定是我父皇將泰山留在咱們南京的。」

雅間里安靜了片刻,靳毅喝了一杯茶,微微點頭:「如果咱們將殿下您的假想姑且確定下來,那么這件事的脈絡就很好往下梳理了。

您是因為懟了內閣,因而被陛下所不喜,而後重罰罷黜,所以您覺得,陛下也一樣不喜歡內閣制衡權力是吧,他只是想借這件事,來試探在這種關切到國朝未來發展的重大政治制度轉變的事件中,您跟大皇子之間誰更有主見和堅持是吧。」

「不!」

出奇的,朱文圻反而搖頭。

「父皇的目的我一開始也是這么想的,所以我在母親宮里的時候,我依然沒有認錯,就是因為我覺得父皇絕不是想要將權力拱手讓給內閣和公天下。

但很快我就覺得我狹隘了,父皇是想要公天下的,但他的公和我想的公,不是一種形態,他的思想很可能更高一層,只是我還沒領悟到。

但我想,有一個東西能給我答案。」

「殿下說的是,《建文大典》吧。」

這個結果並不難猜,靳毅一語就道破謎底,朱文圻頓時滿臉微笑。

「不愧是《建文大典》倒背如流的神童,學生會錄干事,這么多年來一直都有這個慣例,精讀《建文大典》並且通過幾項專題考試的優先錄取。

咱們來大膽的假設一下,如果說答案就在《建文大典》之內,而進入學生會又恰好有這么一條捷徑,而我學生會會長的身份依舊保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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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中奧秘不能細想,一琢磨起來,靳毅就覺得自己臉皮發麻。

一環環、一步步,怎么看,皇帝都在期待著朱文圻去做些什么。

「所以我說,父皇並沒有放棄我,他去北京是等著我這個人找他,而不是在等我的道歉信!」

朱文圻興奮的手舞足蹈:「我犯錯那天,我父皇跟我說的每一句話我都在回家之後謄抄了下來,這是我養成的一種習慣,因為我要把父皇的話掰開了揉碎了去分析、去琢磨,我才能讀懂父皇的心。

父皇說,只要是他給的他都可以收回去,別說一個皇子的身份,就算是給我皇位又如何?

我父皇已經不僅僅是一個皇帝了,他不是因為做了皇帝而偉大,而是皇帝這個身份因為他才顯得如此偉大和至高無上!

是皇帝這個身份沾了他老人家的光!

即使我做了皇帝,他一句話我依然要滾下去,因為他是在世的神聖。

所以我想要得到的,必須靠我自己去創造,而不是等待賜予。

我想要得到什么?

我父皇說,他知道!

他知道我想要得到什么,卻反而剝奪了我皇子的身份,要知道這個身份可是能讓我得到我最想得到的東西的看似唯一的一條路啊。」

朱文圻想得到什么?

皇帝的寶座!

這一點毋庸置疑。

閱兵那天,他和朱文奎看著朱允炆的時候,都升起過這個念頭。

大丈夫,當如是矣!

而想要當皇帝,需要如何?

首先是皇子,而後定太子,最後等皇帝死。

一個連皇子都不是的老百姓,除了造反一條路,還怎么當皇帝?

但在這個天下,造朱允炆的反?

那還是早點洗洗睡,夢里面啥都有。

甚至就連做夢,朱文圻都堅信,造反那是一丁點成功的可能性都沒有的。

「我父皇最後說了一句,我可以去做農民、做工人,隨便我。」

朱文圻咬重了字音:「以前我父皇曾經說過,將來的孩子成器的做太子,其余的,就將皇商里面那屬於他的財富賞給其他幾位,富貴一生閑散王爺。

這是他為無法做太子的其他孩子安排的後路啊。

你看我那幾個弟弟妹妹,哪個身上不比我和大哥富裕,皇商一年的營收兩成,每個弟弟妹妹都是大富豪。

唯獨我和大哥,全靠著俸祿過日子,要是失去了俸祿,連開鍋下米都難。

他決口不提讓我去經商,或者讓我去當兵,甚至沒有直接說『你從此就是一個平頭百姓』。

我覺得,這句話里面,有大文章!」

靳毅已經震駭的面皮發麻了。

「殿下您找我,有何吩咐,我必赴湯蹈火。」

這一刻,靳毅知道,他正處在自己人生中最最重要的時刻。

「你對《建文大典》倒背如流,是神童,我想請你,順便在學生會里面多找一些類似你這般對《建文大典》通讀並且能咂摸透其中精髓的人才,組織他們與我一道,咱們將答案,找出來!」

朱文圻將包放到桌面上:「這里面是三百萬,交給你來做經費,就當我給你們開的工錢吧,如果不夠,隨時找我,我全力奉上。」

「這怎么使得。」

對這筆錢,靳毅是說什么都不願接,但朱文圻卻不行。

「你必須收下來,天子不差餓兵,我不能讓你們白勞心受累,拿著錢,幫我一把。」

靳毅語頓,最後鄭重躬禮。

「必效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