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林嘴里念叨了兩句那就好,這才踏下心在城中臨時的帥帳內觀看沙盤。
而就在伊熱夫斯克的東南六七十里的位置,一場遭遇戰打響了。
董志是一名斥候,不過現在更名了,叫偵查兵,而他則是偵查兵的一名小旗。
執行偵查任務就是董志和手下幾個戰友每天的唯一職責,陪伴他們的,便不過是各自一匹蒙古馬罷了。
「咱們這是到哪了?」
騎在馬上,董志哈著熱氣,他的雙手已經凍得有些青腫,作為一名甘肅籍的漢子,他竟然也有些受不得這里的苦寒。
這一刮風,可比朔風更冷冽多了。
「快到卡馬河了。」
一個年輕的小伙子攤開地圖看一眼:「董哥,咱們已經跑出了七十多里,該回轉報信了。」
「嗯。」董志抽抽鼻子:「咱們這條線是跑的東南方向,這個方位都是咱們自己的友軍,確實沒有必要偵查的太深,主要還是西、北兩個方向,回吧。」
能回去,大家伙都很開心,一個個勒轉馬頭就打算揮鞭,但董志卻又急喊了一聲。
「停!」
眾人不明所以,剛打算發問,也是臉色一變。
視線中,幾十匹奔馬出現了。
馬匪、還是敵軍?
如果是馬匪還則罷了,如果是敵軍的斥候隊,那可就事大了,說明在伊熱夫斯克往烏拉爾山脈這一區域,藏著一支成建制的軍隊!
那他們為什么要藏在這里?
切斷明軍指揮部和從軍之間的聯系!
西西伯利亞平原太大了,大到藏下一支軍隊簡直不要太容易。
董志雖只是一名小旗,那入伍之前也是正經上過幾年學,入伍之後也看過書,他可還想在部隊里考軍校呢。
兵法中打蛇打七寸的戰術最常用,一目了然。
「准備迎戰。」
董志端起槍,架在肩窩,身旁九名戰友有樣學樣,都各自屏住呼吸。
奔馬跑的很快,須臾間就讓董志等人看得真切,這不是一群馬匪。
而這支不速之客顯然也看到了董志等人,一樣的驚愕,但很快驚愕一過,奔馬的速度更快了。
奔馳中,這伙敵騎在馬背上抽出了腰間的刀。
「小軍。」
董志陡然喝了一聲,身旁早前那個應聲的年輕人愣了一下,但還是下意識喊了聲到。
「你先走,回大營報信。」
叫做小軍的戰士顯然愣住了,開口急道:「董哥......」
「快!這是命令!」
董志喝了一句,而後面向遠遠奔來的敵騎扣響了扳機。
小軍咬咬牙,但也知道軍情之重,嘶聲喊了句是,駕馬跑了出去。
他的戰友為他殿後已將生命拋之度外,目的就是送出軍情。
對向沖刺而來的敵騎顯然注意到了,幾名騎手分出陣列,取下弓箭准備追擊,被董志和幾名戰友舉槍瞄准,啪啪便是幾槍。
子彈穿過寒風沒入這些敵騎的馬頸,嘶鳴聲中將背上的騎手摔下,鬧得一陣人仰馬翻。
弓箭終究還是沒有子彈的射程遠啊。
噼里啪啦的槍聲響起,四二式燧發槍的威力雖不如後裝步槍,但百米之內,射穿薄甲還是不成問題的。
更何況董志他們主要瞄准的,還是敵騎的馬匹。
要是能把馬射死,他們自然不會戀戰,可以直接跑路了。
但敵騎數量太多,兩輪排槍縱是彈無虛發又能打死打傷多少敵人。
很快,這伙敵軍已經迫近到了近前。
槍口停了火,但寒芒刺骨的三棱刺卻在陽光下泛起了清輝。
董志深吸一口氣:「上刺刀,准備殉國!」
一張張年輕的臉龐有嚴肅、有緊張、有亢奮,獨獨沒有恐懼。
默默的加裝刺刀。
上刺刀,准備殉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