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秦子明十指交叉靠著辦公椅背,面色陰霾。
林曾打開電腦里的音頻文件。
「陳躍,關於汪冰,除了百度百科你還知道多少?」
「下午五點半來躍奇樓下,我帶你去荷蘭,她正在阿姆斯特丹開私人音樂會。」
「」
秦子明面上的陰霾漸漸褪去,他搖頭一笑:「她是在懷疑我和汪冰?」
林曾有些尷尬,「好像是秦總,張董覺得是您救了汪冰,把她的事壓下去了。」就像您救張董一樣,這話他沒有敢說。
這世上的東西只要他給的起,他把能給的不能給的,都給了她。
她還在質疑他的愛情,問他:你是不是因為兒子才娶我。
秦子明自嘲一笑,出門上樓,調整好他的情緒。
一進卧室,張傾情正坐在沙發上,對著電視機上的財經新聞發呆。
他解開袖扣,語氣如常吩咐她:「去拿我的睡衣過來。」
張傾情呆愣看他一眼,心里松了口氣去取睡衣,看來他是不知道她騙他的事了。
秦子明看她,唇角泛起一絲笑意,冷不丁對著她的背影問了聲:「荷蘭的鱒魚這兩天也很肥么?」
張傾情僵在衣櫃前,該死的馮經理竟然敢騙她,說秦子明什么都不知道,這應該是什么都知道吧!
秦子明低笑一聲,走上前站在她身後,雙臂像擁抱她一樣在她身側握住她的手,劃過衣櫃里一件一件質感上乘的睡衣。
「張傾情,你為什么會認為我看得上汪冰?」他握著她的手,挑了一件和她睡裙同色系的睡衣。
四年前重逢,她知道他身邊的女人都不會超過二十歲,姿色學歷皆優秀,且只有他一個男人。
「你那么顧念舊情,她是你的初戀」她吶吶開口。
秦子明換睡衣的手頓了一下,有些愕然,反應過來後他唇角的笑意加深成了朗笑,「張傾情,你這小腦袋里一天都在想什么,我的初戀?哈哈哈。」
張傾情被他笑得臉紅,「93年那次反恐她去新疆慰問的是你們部隊吧?」
秦子明點頭,接著他坐在沙發上看向她,不回答她的問題,反而含笑問她:「張傾情,九年前你追我追了多久?」
這什么陳年舊事了他還提!張傾情臉更紅,微不可聞地回答:「一個月」
秦子明再點頭,問她:「那你憑什么認為不過一天我就會愛上汪冰,還這么多年念念不忘?」
張傾情抬頭看他,不知如何作答,對啊,憑什么?
「我說三年前l市委書記把汪冰送我房里,我沒要,你信不信?」秦子明暗嘆一口氣解釋:「93年我是見過她,不過不是那天文藝演出。當時我受了傷躺在部隊醫院,半夜跟護士提想回家,總政派她過來唱信天游給我聽,唱著唱著她一直哭。」
「三年前,我是從l市委書記那里救出來了她,但僅此而已,後來她自甘墮落攀上向書記,我再沒有理會過她。我對你呢?張傾情。愛情和同情,我分得很清楚。」
「可是」張傾情想起那晚的絲絲檀香,「昨晚,你身上有她身上的香味」
秦子明先是一怔,問她:「什么香味?」
「檀香只有她才會熏檀香」女人的敏銳和細致,男人很多時候理解不了察覺不到。
秦子明擰眉思索了一下,才了然點頭,「楚王好細腰,宮娥多餓死這個道理你該是知道。向書記喜歡檀香,他身邊的女人個個都熏檀香,回北京那兩天我一直在西城靶場陪向書記。」
「他沒給你女人嗎?」張傾情不由自主坐在他身邊,將頭擱在他膝蓋上。
秦子明沉默,半晌摸了摸她的長發,「小情,站得低有站得低的桎梏,站得高的也有站得高的桎梏,向書記這樣的人,我也不能當眾掃他興你明白嗎?」
張傾情心揪起來,她知道,就像他不能喝酒,向書記敬酒他卻推辭不了。
秦子明抬起她的下巴,她伏在他膝蓋上抬頭看他,他凝視著她:「張傾情,我們是夫妻,我可以給你信任,你也給我信任好嗎?酒桌上她們陪我,我推辭不了,但她們和我再沒有更進一步,你相信嗎?」
這是他第二次問她,相信嗎?
張傾情搖頭,看他眼中似有火光暗淡,她又慌忙點頭。
秦子明失笑,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不許再撒謊。」
張傾情又搖頭,起身抱緊了他,「我搖頭是想說我不在意,只要你一直愛著我,我不在意,我難過,是以為你喜歡她,救了她,就像你救了我一樣。我知道你的為難,我知道你不能一直推辭,都是一隊人,他們會懷疑你的立場。」
性有時候也是一種無形的骯臟契約,大家都玩了,大家都臟,大家都確認聯系、互相信任。
但他還是努力去維持對她的忠誠,至於對上位者的忠誠,只能在這方面缺失,去另一方面補回。
所以他去那么遠的西南扶貧條件艱苦。
張傾情櫻唇顫抖,眼眶泛紅看著他,「子明,我真的不在意。」
不在意,怎么會有這兩天這么大的反應,這世間又怎么可能有女人不在意。
秦子明深深地深深地看著她,久久,他唇角漾起溫柔,撫摸著她的臉頰,「張傾情,你給我忠誠,我也會給你忠誠,這是平等的,你明白嗎?」
她其實是明白的只是對於他這個位置的人來說,忠誠的給予是多么的困難、珍貴。
她只是他給她的太多了,她不能再要了。
張傾情此刻只有一種何德何能的情緒,她眼眶蓄滿了眼淚,直直地凝視著他的笑,啪嗒啪嗒,她眼淚落了滿臉。
秦子明又是一聲暗嘆,他傾身吻上她的淚珠,「就知道你會哭。」
他的吻細膩溫柔如羽毛落在她臉上,帶起一陣奇異的瘙癢和渴望。
張傾情閉上了眼睛,忍不住去尋找他的唇,吻上去,趁他沒反應過來,她的舌頭攻入他的口腔,與他的舌頭糾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