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北方天空也有些霾色,但陽光夠熱烈,顯出了幾分天高雲闊的味道。
張傾情挑了幾身衣服,聘了理財師打理她剛到名下的遺產,財產越是明細就越是奇怪。
她竟然握著張氏百分之九十的股份。
在碧海金沙這一年,張華在監獄,張老爺子去世,公司內部動盪,那些小股東和競爭公司並沒有趁此蠶食張家的股份。
最奇怪的是,更沒有檢察院審查張氏的賄賂灰色入,張氏資產才沒有被查封充公,得以落到她手中。
張傾情打電話給當年握有張氏百分之五股份的任董事,這人陰陽兩面、不擇手段,當年她和老爺子出了張家門,可沒見過他給爺孫倆好臉色。
他會放過蠶食張家股份的大好機會?
任董事一口一個「小侄女」熱情寒暄,最後透露給她:「有人給了話出來,張氏百年民族企業,清末也是實業救國的功臣,董事長死刑、公司破產這個懲罰差不多了,得饒人處且饒人。」
話說得漂亮,可實際上這群老狐狸怎么會不明白這段漂亮話下的真正初衷是什么。
「這是明擺著要護你,誰敢動你的財產一下?」
張傾情默然掛斷電話,一段話就有這么大威勢又願意幫她的人,除了秦子明,她想不到其他人。
他一定還是喜歡她的,哪怕只有一點。
張傾情心里的酸澀、甜蜜浸水了一樣膨脹,這一瞬她特別、特別想見他。
他取父名母姓做公司名字,邁林實業查封前的一棟高樓擴建成四棟產業園區,植被環繞綠色生態,淡藍色玻璃的樓身環型設計比原來多了現代感。
還是原來那間辦公室,張傾情走過熟悉的路線,請他的秘書通報。
「張小姐。」三十多歲整潔干練的男人立刻起身,「秦總在見一位重要客人,我送你去貴賓室休息一會?」
張傾情搖頭,「我在走廊等吧。」
上一次來這兒,也是在這個走廊。
五個f大的大學生不知天高地厚跑來拉贊助,其他四個人卻被巍巍高樓和幽深走廊震住。
「王恆你沒病吧?」雷天笑壓低聲音罵,「這他媽是搞房地產的,你拉我們來這兒拉贊助?我們就算給人家在晚會上打廣告,可就咱們這群學生是買得起人車庫還是買得起人廁所?」
王恆也有些尷尬,「我是看這家企業每年都掛在慈善榜上」
眾人撫額絕倒,「做慈善和贊助學生文藝演出能一樣嗎?」
「你晃一晃你腦子,能不能聽到水聲?」
四個大學生嘰嘰喳喳,一看去通報的男秘書回來,又趕忙噤聲。
男秘書微笑,「秦總請大家進去。」
四個學生又驚喜又不敢相信更多是緊張,張傾情站在一旁也有些微訝,這群商業大鱷,時間就是金錢,哪有心情和時間去浪給這群化緣的窮學生。
「大家別緊張,秦總對孩子們都很好的。」男秘書微笑著給他們推開門。
辦公室很大卻布置簡單,所有桌椅書櫃都是實木制,沒有什么附庸風雅的字畫。
坐在寬大辦公台後的男人已經放下了手邊的文件,合上了鋼筆,態度毫不敷衍。
張傾情最後一個走進去,腳步生生停在那兒,這不是她的山西煤老板嗎
秦子明目光在她身上頓住,他眼睛一眯,接著轉向大學生們,他指了下沙發,「坐。」
大家拘束坐下,張傾情更是尷尬,只差裝作失憶或落荒而逃,她真是後悔不該因為好奇跟著這群學生會來一趟。
「秦總您好。」雷天笑先開口,「我們是f大學生會的學生,我們計劃這月底在學校舉辦聯歡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