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以己血為葯引,連為元安帝配葯煎熬一月,元安帝的頭疼之隱逐漸被壓下,而後再配合秦昊呈給他助眠的安神香,竟再沒犯過頭痛之症。
然人老垂矣,命便要聽天,頭疼不再犯,元安帝的身體卻逐日衰敗。
而那封附帶的信中卻道:葯物與安神香相克,同用,致死。
看完所有,元安帝不動聲色地將信件燒毀,眼中一片平靜。
他對信的內容將信將疑,但有幾分真,怕是得有八分能悄無聲息地將東西送進宮中,便足以令人深信其能。
果不其然,元安帝冷了秦昊半月再松口讓他知曉有人夜送密函之事,秦昊便坐不住了。
秦昊加大了安神香中的葯量。
葯物雖說想克,但不細查並不清楚,再然秦昊原先下葯量少,磨了元安帝半年也還吊著殘命,幾日前秦昊命人送來「新鮮」的安神香時,元安帝才冷了心。
葯量大到一晚便可斃命他的兒子還是對他出手了。
不顧兄弟之情,不顧父子之情,著實無情,著實好君王。
但元安帝不願留。
這等無情,得不了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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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昊被拉下馬,朝中站派陣腳大亂。
元安帝的身體日漸衰敗,傳位在即,只要太子安分,皇位便是他的,眾多朝中大臣皆混站在了太子黨,而以宿丞為首的六皇子黨等人,所剩無幾。
宿丞皺眉,他知道,天下移位就在這幾日了。
可太子黨還沒站穩多久,便散成了沙。
無他,太子被廢。
……
半靠在龍床上的元安帝目光炯炯地盯著秦朗:「老六,你可應下?」
元安帝有心保護太子秦。
秦生性純良,然莽撞直接,易於輕信他人。權衡之下,元安帝還是決定廢了他的太子之位,傳位六皇子秦朗。
唯一要求,護秦一生平安。
秦朗內心古井無波,他單膝下跪,垂首,沉聲道:「兒臣明白。」
正年末,元安帝駕崩,六皇子秦朗稱帝,年號改謂元襄。
廢太子秦被封為親王,賜號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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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續一個月,人心惶惶。
饒是宿窈被穩在丞相府,都曉得了外頭的動盪不安。
還好,如今塵埃落定了。
又消失了幾日的冬青清遍一身疲憊後,出現在了宿窈面前。
宿窈伏案抄書,聽到動靜抬頭,卻沒像以往見他一樣露出欣喜的表情,而是輕輕喚了一聲:「冬青。」
冬青的心沉了。
「你和莫憂閣有關系是不是?」從秦越到秦昊,再到秦,甚至是秦朗,爹爹……宿窈想了幾天,也大概猜到了冬青的身份。
冬青竟是一步都走不動了,他只是看著宿窈,明明只有幾步之遙,他卻覺得遠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