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瀾曲第2部分閱讀(1 / 2)

滄瀾曲 未知 5904 字 2021-02-23

琴的浪人軍,是另外幾支,這幾個彼此中都有厲害的高手和精明的謀士,算得大有前途。」

「但若要談爭霸天下,大武的四大豪門也得考慮進去,雖然大武目前勢力衰微,分崩離析是必然的事情,但每個豪門的勢力均不遜於任何一支義軍,若要擊垮他們,並非件易事。」

「這江湖上的形勢與之有些相似,先前老弟所說的白道三盟和黑道十二景雖然是挑動紛亂的引頭,但若要論實力,他們只是個擺設,真正強大的都隱藏在地下。魔門內的法帝曹天太被三盟那些人尊稱為天下第一,其實和曹天太齊名的共有四人,江瀾滄陸文夫和大武王朝的武沖,這三人和曹天太並稱天下四大宗師,是武者中的佼佼者。魔門內多隱秘,其中的實力深不可測,但這幾百年來正道上一直有香榭天檀與之對立,互相牽制,若要論起來,這香榭天檀比之魔門只怕是更為隱秘,老哥也不知其底細,但既然能和魔門相對峙,想必實力不可小視,這些勢力已經不單純是在江湖上了,它們或多或少都和義軍或豪門有著各種各樣的聯系。」

「有了老哥說的這些,兄弟行走時千萬務要小心,但不要為此退縮,艱險中的磨練對武道才是大有裨助」

靖雨仇感到有些茫然,天下的勢力太紛雜了,阮公渡那個老家伙不知躲到哪個烏龜洞里,根本是無從找尋。

他倏地停了下來,功聚雙耳,全神傾聽。

果然在遠遠的樹林中,傳來了幾聲細不可聞的兵器撞擊聲。靖雨仇想了想,還是順著聲音的方向奔入了林中。

隔著樹木的縫隙可以看到幾人背對著他站著,這幾人對面是個形象猥瑣的漢子,小鼻子小眼睛,偏偏耳朵卻很大,像極了地頭里的老鼠。靖雨仇大感興趣,輕巧跳上一棵最茂密的大樹,隱藏好身形,靜觀其變。

一個身材魁梧的壯漢正在說話:「何通識相的話就快把東西交出來,免得待會皮肉受苦」

那何通身上傷痕儼然,口鼻噴血,顯然早先經過一場劇斗,依靖雨仇看,就算沒人動手,他也挺不過一時三刻。何通抹抹嘴邊的血跡道:「叫羽然鳳來,你們這些小嘍羅沒資格和我講條件」

為首的大漢大怒,但顯然是有什么顧忌而沒有動手,只是恨恨道:「想見我們家主,下輩子投胎再做人吧」

何通鼻子里哼一聲,不再言語。

幾人心中焦急,卻又不敢上前動手,生怕何通快手快腳毀壞了那件物事,回去無法向家主交代。

局面陷入僵持。

一把輕柔悅耳的聲音突然插入,「是哪個要見我哩不妨過來一敘」宛若一陣微風吹過,一道人影突然出現在何通面前。

靖雨仇大駭,此人出現沒有半分預兆,自己竟不知他是何時現身的,此人功力,絕對勝過自己多多,他緊閉呼吸,放松身體,不敢露出半點聲息。

何通見到來人,臉色變得極度難看,讓人懷疑他是不是馬上就要死掉。

幾個大漢全都「噗噗噗」的跪了下來,在他們眼中,家主幾乎就是神一般的存在。

來人身材修長挺拔,長眉鳳目,頭頂高高的盤了個髻,長得酷似一美貌女子,整個人充滿了妖異的魅力,正是羽然家家主羽然鳳

他眼角都不掃一下跪在地上的大漢,柔聲道:「他們幾個得罪何先生,真是失禮了」靖雨仇聽得背上寒毛豎立,坦率講,羽然鳳的聲音並不是肖似女聲,而是陰柔到了極點,讓人聽著極不舒服。

下一件事的發生完全出乎所有人的預料,不見羽然鳳如何動作,跪在旁邊的幾名大漢全部臉色發青的倒在地上,眼見是不活了。

羽然鳳大袖晃動,好象剛才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語氣依舊輕柔,「這幾個下人得罪了先生,理應處死,羽然鳳代先生代勞,不知先生如何酬謝」

何通牙齒上下互擊,「不干我事」

羽然鳳搖頭,「真是可惜,在下實在是舍不得把先生拿來喂狼」

何通臉上肌肉扭曲,顯是想到了即將面臨的慘境,他下意識退後一步,叫道:「別逼我,你要要是過過來,我就撕了它」他探手入懷,好象是握住了某樣東西。

羽然鳳面色一直不變,好象再沒有第二種表情。他搖頭失笑:「先生差矣

如果此物事先生隨身攜帶的話,此時必然已為我所得,此物絕非是在先生身上,既然如此,只要細察剛才發現先生的地方,答案呼之欲出,或許會在哪個樹洞里吧「

顯然是完全被說中了,何通的臉色壞到無以復加,幾乎可以想見,他現在除了死路一條外別無其他選擇。

羽然鳳面帶微笑,踏前一步,「讓在下送先生上路與尊夫人老母幼子匯合吧」手掌緩緩伸出。

何通知道無法抗拒,只好閉目等死。

羽然鳳的手掌輕輕的按上他的肩頭,未及按實,他嗖忽退後,兩掌反按在靖雨仇藏身的樹干上,一股沛然無匹的真氣順樹直上,震得滿樹亂晃。靖雨仇雖有警覺,同時抽身離樹,但畢竟慢了一步,陰柔之極的真氣瞬間攻到,幾乎不可抵擋,靖雨仇甚至來不及運氣,只得硬生生受了他半擊。一口鮮血噴出,尚未接戰,他已先行受創。

靖雨仇翻身落地。

羽然鳳並未繼續動手,雙手垂下,好整以暇的望著他,「這種情況下依然能夠躲過某家半擊,真是後生可畏哩」靖雨仇終於明白何通正面面對羽然鳳時的感受了,他那雙秀氣的鳳目如果放到女子身上,無疑是極為漂亮的,但放在他身上,配合修長的體態,並不讓人感到突兀,此時鳳目發出妖異的艷光,緊緊鎖定著他的身形,令他有透不過氣的感覺。

「這個不男不女的家伙絕對超過阮公渡好幾個級數」靖雨仇暗自戒備,防止他又來次偷襲。

羽然鳳負手背後,仰頭向天,並不看他,口中道:「天下武學眾多,各有其利,但其中以魔門內花音派秘傳的魔典香榭天檀的意書青天闋少林的心想訣不知出處的水經集和軒轅錄為之中最品,據說這些功夫練到極處,可以達到上窺天地奧秘的境界。其中的水經集不知如何輾轉落在這何通的手里,可惜的是,他有福看書,無福享受,只好去閻羅殿修煉了」

語氣輕描淡寫之極。

羽然鳳侃侃而談,靖雨仇卻聽得冷汗直冒,他忽然想起一事,這些隱秘的事情,羽然鳳毫不避諱的在自己面前說出,自然是存了必殺他之心,同時他肯定極具信心可以一舉將他擊殺,換言之,如果不想出個妥當的方法,可以想見,明年這時,可以讓人到他墳上為他燒紙祭拜周年了。

他脊背微挺,手握虹刀刀柄,生出股肅殺之氣,不讓羽然鳳專美於前。

羽然鳳依然不看他,卻掌握他所有的動作,「小朋友動殺氣哩就讓某家陪你玩玩好了」口氣輕松,好似並未把他放在眼內,但氣機卻緊緊鎖住他,使他不敢輕動半分。

這個羽然鳳看樣子城府極深,而且屬於那種對任何事都不會大意的人,靖雨仇清楚的知道,在他的心平氣和下,自己沒有半分生機,唯一的辦法就是激怒他,只要能激怒他,就有一線轉輒

靖雨仇的嘴在阮公渡的多年「訓練」下可是厲害得很,罵起人來能氣死人,說起甜言蜜語來則能迷死人。他忽地腰骨一松,整個氣勢消失不見。

氣機感應下,這招奇兵立刻引起了羽然鳳的感覺,突如其來的一招令他大感奇怪,「難道這小子知道不敵,放棄抵抗了還是另有詭計」

靖雨仇知道引起了他的注意,假意嘆口氣道:「唉一想到要和你這不男不女的家伙動手,我就覺得惡心,提不起興致」

這話實在陰損至極,任人也受不住。

羽然鳳果然城府極深,面色不變,可靖雨仇卻感覺出他的笑容多了陰冷的氣息,顯示他並非對這話無動於衷。

趁熱打鐵。

靖雨仇毫不留情,半點口德也不留,「男人若沒了本錢,那實在是不能稱為男人了,充其量只能叫做男妓我看有人可能就連男人的本錢都沒有了」說著還故意瞄瞄羽然鳳的下體。

多年來笑容不退,即使在殺人時依舊滿臉柔和的羽然鳳終於臉上變色,礙於他在天下的名聲和地位,誰人敢對他如此不敬靖雨仇可以說是破天荒的頭一個,即便是敵人對他冷嘲熱諷,他依舊能泰然自若,但靖雨仇說話實在太過惡毒,攻擊的是令他最受不了的地方,城府極深的他罕有發怒的時候,這次他終於掩蓋不住自己的怒火了。

即使是在盛怒中,他說話依舊語氣陰柔,「好小子,上一個敢對某家如此說話的已經不知到哪里投胎去了,今天若要讓你走脫,某家的名字就倒轉來寫」

羽然鳳為人險惡,生平最喜歡偷襲別人,從來不說類似牟定的話,如今他居然這么說,顯見他已經被怒氣沖昏了理智。

靖雨仇心中暗笑,忽然望向他的後方,何通倒下去的地方,面上現出驚駭欲絕的表情。

若在平素里,羽然鳳豈會為這種小計所騙,但此刻羽然鳳情緒紊亂,竟不自覺的順著靖雨仇的目光方向望去。

何通依舊猝死在地上,何來動靜

羽然鳳立知上當,真是三十歲老娘倒綳孩,一不留神居然栽倒了小輩身上。

羽然鳳的憤怒無以復加,回過頭去,果然靖雨仇已經蹤影全無,他正要追擊,異變突生

靖雨仇自左側樹後閃出,電光火石,虹刀急切向羽然鳳的頸子。先前他利用形勢,終於激怒羽然鳳,再借助伎倆假做遁逃,利用羽然鳳分神的時機出其不意的一擊得手。

刀如電閃,轉瞬切到他左側的頸子。

靖雨仇大喜過望。

「叮」竟然發出了類似金鐵交鳴的聲音,在不可能的情況下,羽然鳳居然及時豎起左肘,硬接了他這一擊,靖雨仇感覺好似切在鐵板上,甚至說更勝過鐵板,他的真氣到處,可以斷石碎鐵,可劈在羽然鳳的手肘處,居然毫無反應,而且從他的身體傳來強大無倫的反震之力,令他雙手虎口暴開,幾乎捏不住刀。

羽然鳳身軀劇震,驀地噴出口血,頭也不回的轉瞬遠去。

靖雨仇知道他所受的傷遠比外表所見為輕,看來羽然鳳是有所顧忌,不肯拼命,否則他雖受了傷,若要拼著內傷加劇,強行壓下傷勢,以他的強橫,靖雨仇依舊要落敗身亡。

他知道過不了多久羽然鳳就會重來,到時就表明他再不會大意,丁點機會都不會給他,他得快手快腳些才成。

舉步正要跨過何通的屍體,他忽然有所發現。

伸手到他懷里,掏出了一本薄薄的冊子,上面寫著三個小字水經集,冊子顏色發黃,顯示年代已經久遠。

靖雨仇忽地大笑,人算不及天算,這何通竟也是如此狡猾之輩,虛虛實實,這秘籍竟藏在懷里,可惜他的運氣太糟,沒來得及證明就死在羽然鳳手下。

「哪個撿到哪個要,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靖雨仇把冊子揣到懷中,逃命去也。

第一部 第三章 絕代艷姬

靖雨仇不敢走大路,專條些小路樹林一類的地方行走,雖然是隱秘了,但速度也嚴重的慢了下來。他功聚雙目,左右掃視了半餉,直到確定周圍曠野里出他之外再無第二人,才放心的停下來,打開先前何通所珍而藏之為之喪命的小冊子。

沒等他看上半個字,一串若有若無的鈴聲自遠方傳來,靖雨仇不敢怠慢,收好寶書,跳起身來。

快速的穿出樹林,外面是條平整寬闊的官道,靖雨仇忽地眉頭一皺,伏地傾聽,「有女人的味道」他閃到樹後,滴答的馬蹄聲響,一輛豪華的馬車自遠處駛來。

嫩黃銫的華麗裝飾,四匹高大雄健的壯馬預示著乘車之人的身份不同尋常。

趕車之人雖然模樣普通,但落在靖雨仇眼中,他每下的揮鞭手法都是隱含內勁,收而不發,可知乃是高手,連趕車之人都是高手,那只能說明,主人的身份非同一般,極有可能是官宦人家,而且馬車雖大,道上的塵土卻不飛揚,除了說明趕車者技巧高超之外,車上必然是女眷,體態輕柔而不帶起路上的塵土。

靖雨仇手按大樹,不見怎樣動作,一股真氣順樹傳上,直達樹冠,震得樹梢晃動,滿樹的落葉飄向官道。

事出突然。

但趕車大漢反應奇快,不見怎樣做勢,手腕一翻,長鞭化做漫天鞭影,滿天樹葉竟無一片落上馬車,更令人驚異的是,竟未發出半點聲音驚動車內之人。大漢面露得意之色,對這下出手非常滿意,他長鞭打轉,馬車增速,竟不稍停查看,但如果落在江湖老手眼中,可知他必然是用特殊手法發出信號,而且幾息之內必然有人來查看。

靖雨仇此時已不在原地,他先是已落葉引大漢出手,接著同時已石子反彈之聲吸引他剩余的注意力,其中巧妙處,令人嘆為觀止。

他整個人卻以極快的速度悄無聲息的滾入車下。

靖雨仇抓著車下的架子,運功閉住呼吸,他要借助馬車逃離羽然鳳的追擊,經此一下,羽然鳳必然失去他的蹤跡。

車內該是有兩人,呼吸輕柔舒緩,不似會武功之人,一股超越感官之外的甜香彌漫在四周,可以想見車中必然是個大美人。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離剛才的地點也有了二三十里之遙,一股混著潮濕味道的風吹到,竟是到了條大河的邊上。

馬車停下。

車門拉開,一雙屬於少女的腿先跳下來,看鞋子,應該是個侍女。

香風愈加濃烈,一雙纖巧修潤的美腿跨了下來,隨著腰臀的擺動,搖曳生姿,產生一種誘人的媚態。

靖雨仇看得呆了,體內竟有股莫名的躁動,生出種滛欲的想法。

大漢的兩條粗腿出現在旁邊,聲音傳來,「夫人請上船」

靖雨仇一愣,「夫人她嫁人了」他腦中突然充滿了暴虐的想法,「殺掉她的男人」靖雨仇一驚,暗道自己怎么會有這種念頭,他只顧著想事,忘了外面的狀況。

「朋友請出來吧」大漢的聲音傳來。

靖雨仇知道行蹤暴露,從車子下毛手毛腳的鑽出來。

大漢手握鞭柄,嘴角掛著絲冷笑,「朋友不用裝了,能以滿天落葉石子敲樹的手法瞞過我的靈覺,在下佩服之至」他嘴里說著佩服,語調中卻帶著濃濃的恨意。

靖雨仇大嘆,知道此事難以善罷,苦惱的道:「這位老兄,不過就是開個玩笑,咱們就當這事沒發生過如何後會有期」他抬腿要溜。

「啪」九尺長鞭正抽在身前,打得路面的青石板出現條黑黑的印痕。

靖雨仇苦笑,看來必然要有場激斗了,「這位大哥,不知您姓名如何可否見告你是如何發現我的」

大漢眼珠一錯不錯的盯著他,「本人張成,只要對照馬車前後的印痕和速度,不難發現有人溜到車底,我不管你今天有何目的,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忌辰」

靖雨仇偷偷環顧四周,岸邊停靠著座大船,粗粗的桅桿上飄著血紅的大旗,動人心魄。

忽地他心中一動,感覺到船側有人在窺視,他有種感覺,窺視之人正是剛才上船去的「夫人」,在美人面前豈能墜了臉子,靖雨仇腰骨一挺,整個人看起來好象高了三分,生出股豪壯之氣,仰天長笑一聲,他大喊道:「張成小子,過來受拳」

感覺到對方逼人的氣勢,張成胸口一窒,手中長鞭竟然發不出去。

氣機牽引下,靖雨仇感覺到對方的怯意,再大喊一聲,並未出刀,而是整個人炮彈般的向張成沖去,其去勢猶如三軍辟易,充滿一往無前的味道。

張成失了先機,長鞭雖極力圈轉護住身體,但靖雨仇雙拳如暴風驟雨,一快一慢,先後破開鞭影,硬攻入去,真氣到處,皮鞭寸寸斷碎。張成不住後退,借回退之勢化解他的拳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