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瀾曲第12部分閱讀(1 / 2)

滄瀾曲 未知 5902 字 2021-02-23

搶前一步將刺客的襲擊攔下,兩人拳掌交擊,眨眼間已經過了數招,雖然灰無極的真氣夾雜著強烈的冰冷寒意,不過刺客並不遜色多少,始終沒有表現出不適,不過另人奇怪的是,刺客的招數只守不攻,好象只是在與他周旋。

另一邊的情況則起了意想不到的變化。

受蘇潘掌力所激而回的瓦礫碎片,並未如預想般給敵人造成什么手忙腳亂,而是呼嘯而過,打到了屋頂外的空處,直接飛了出去,外面沒有丁點的反應,好象那里已經沒有了刺客的同伙存在。

蘇潘沒有想到刺客會有如此一招,自己招事已然用老,如果強行收回,勢必反傷自身,蘇潘呼嘯一聲,索性更運真氣,雷霆萬鈞般破頂而出。

光影閃動了幾下,顯示蘇潘躍出後並未遭到敵人的攻擊,而是追擊敵人而去。

靖雨仇腦中快速的思索,「刺客如此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既然破開屋頂用的是火葯,那目的難道是」 同他腦中的猜想一致,正與灰無極糾纏不休的刺客驀地拋出團東西,並沒有碰到任何物事,就這么在大廳中爆裂開來,不太濃烈的薄霧也隨之擴散。隨著動作,刺客急速向後退去,在灰無極忌憚霧中可能有毒,有些猶豫的當,足尖猛點,要從屋頂洞中躍出。

適才想起的念頭在靖雨仇腦中打轉,今天的刺客不但武功極為高強,心計亦是極其可怕,各種各樣的環節都已經計畫周全,要是自己沒有猜錯的話,必然這蘇園內也有他們的卧底,而且這座大廳的某個地方亦可能埋藏有火葯,要以火葯爆炸的威力來對付眾人。

瞬息萬變的形勢容不得他多做思考,靖雨仇來不及知會身旁的厚澤一聲,身形閃動,以自己所能達到的最快速度抽身疾上,兀要在刺客脫身之前將之截住,使其余的同伙投鼠忌器。

靖雨仇的身法算得上極其快速,只不過有人比他更要快上幾分。

光華閃爍,靖雨仇並沒有感到身體急速掠過的疾風,但鼻端擦過的香風使他知道一具曼妙溫軟的身軀正好快速掠過自己的身旁,一道彩虹般的光芒亦同時亮起,周圍大片的薄霧像水被海綿吸干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以靖雨仇的眼力,也只看到本來一直站立一旁的華天香以輕巧的身法掠過自己身旁,揮出了看似緩慢,卻又奇快無比的一劍。

劍勢並不若灰無極那種雷霆萬鈞的氣勢,其中充滿了風情和銷魂的意味,刺客卻身體劇顫,手中劍拼命向上迎擊。

華天香微微一笑,即使在此劍拔弩張的情勢下亦顯得鎮靜從容,她手腕微翻,並不與刺客做正面交擊,劍如天羅地網般將刺客纏住,劍勢纏綿得有如一湖春水,將刺客整個交織在劍網中。

靖雨仇心中暗贊,華天香的武功果然非同一般,即便只是最普通的招數,她也能將之化為神奇,將一個武功高手纏住,使刺客完全無法脫身,外面的同伙自然也就不敢妄動。

既然不需要自己出手相助,靖雨仇靜心下來打量兩人的打斗,只不過眼尾掃到的景象令他分外想笑,大廳里的眾人大頭縮往一角,先前口中豪言壯語的眾人現在一個個噤若寒蠶,適才那副要英雄救美的豪氣樣完全消失不見了,令他對這次結盟的前程和前來參加者的素質產生了懷疑。目前只有自己和灰無極,以及厚澤三人站在離兩人打斗的幾步之外,其余的人,是要那么遠躲那么遠

此時形勢已然轉變,刺客繞著華天香大兜圈子,沒繞一圈,靖雨仇就感覺場中壓力增加一分,他知道刺客是在施展一種特殊的功法,借助轉動來逐步來釋放出全部的功力,停止轉動的時候,也就是出手的時刻。

華天香好象是在閉目養神,並未隨著刺客的身形轉動,手中的劍尖下指,即使是對方轉到了身後也好似茫然不知,看似沒有丁點的抵抗力。

對方的身形越轉越快,但卻絲毫找不到可以出手的機會,連靖雨仇都可以看得到刺客的面幕下已經被汗水浸透。

一絲淺笑浮上華天香的面容。 眼前已經撐不下去了,刺客忽然停住腳步,在無奈下搶先進擊。

這次即便是以靖雨仇的眼光亦看不清華天香的動作了,只看得到燦爛的光華向外擴出,對面的灰無極卻是大喊了一聲,「好啊」

兩個人影一合即分,刺客退後了不下七步,遮擋面容的面幕早已經被華天香的劍光攪碎,現出張略顯灰敗的臉容。這是個女子的面容,如果不是被華天香劍傷的話,可以算得上是個美人,只是有些粗直的濃眉顯示此女的意志和作風必然極為堅定和潑辣。

灰無極忽地驚叫起來,「浪琴」

靖雨仇一驚,這個女子就是天下七大義軍之一的浪人軍,號稱水上第一軍的首領按照先前他所知道的秘聞,這浪琴同顏傳玉是師兄妹,同是魔門中人,據說手段毒辣。既然此時刺客,先前許多無法惑解的脈絡也清晰起來,外面接應的同伙必然是顏傳玉了,而且大有可能石公山和阮公渡也摻和了一手,雖然當日里自己在水源軍的船上偷聽時,兩方已然撕破了臉,不過這是個根據利益幾乎是任何人都可以結盟的時代,兩方人馬因為共同的利益和目標暫時湊到一起,也不是件什么希奇事,而這個共同的目的,靖雨仇也大概可以猜得出來,必然是因為眼前的這個華天香

華天香是香榭的傳人,也可以說是天下白道的代表,與代表黑道的魔門是世代不兩立的兩派,天下的群雄爭霸,也可以影縮為兩派間的爭斗。浪琴和顏傳玉所代表的浪人軍與石公山和阮公渡所代表的水源軍,同樣是出自魔門,雖然彼此間相互勾心斗角,邇虞我詐,以能夠吃掉對方為快,但一遇到共同的敵人,還是會聯合到一起共同對付。華天香和她所代表的香榭天檀,正是這樣的一個敵人,甚至可以說是最大的敵人,因此他們設計了周詳而緊密的計畫。

華天香這樣的超卓劍手,是不容易被除掉的,即使是浪琴顏傳玉石公山和阮公渡四人夾擊,亦未必可以取她性命,如若她想蓄意退走,天下間可能未必有人能攔得住她,況且在結盟大會上,還有蘇潘和灰無極這樣的高手,在這樣的情況下殺掉華天香,那無疑是痴人說夢,於是他們就想出了個更好的而且更歹毒的辦法,利用火葯的威力來解決掉他們的心頭大患

可惜的是,華天香雖然是一副清凈無為的模樣,但對他們的動作卻是洞若觀火,體察得分毫不差,就在浪琴成功的吸引開眾人的注意力後,只要躍出屋頂,就可以發動先前的計畫,但華天香的攔截恰倒好處,成功的把浪琴拖在此地,外面本來已經做好點燃火葯准備的顏傳玉也必定不敢再按照遠計畫進行了。

聽到被人識破了身份,浪琴仍舊是面無表情,這個從頭到尾沒有開口說一句話的女子終於開口說了一句話,聲音低沉有力,有種沙啞的味道,「香榭弟子,果然名不虛傳」

她話中的內容,靖雨仇根本不去多做考慮,只是覺得這個聲音如果叫起床來,相信必然是非常獨特古怪。

華天香收劍一笑,如百花盛開,「天香何德何能,當得起浪姐姐的如此稱贊」

靖雨仇忽地好象琢磨到了什么,卻又說不清到底是什么東西。 浪琴依舊喘著氣,忽然大笑了起來,震得大廳一角躲避的眾人耳鼓生疼,竟似要摔倒一樣,應和著她的笑聲,屋頂處撲下兩人,直向這邊而來。

雖然這兩人同樣是蒙著面幕,但從體裁身形上靖雨仇立刻認了出來,右面的是同自己有過一次合體之緣的顏傳玉,雖然那具溫軟滑膩的胴體依舊讓他懷念,不過此女的狠辣毒邪就讓他有些敬謝不敏了。顏傳玉雙手握兩把短劍,目標直取的是已經收劍而立的華天香;而同時從左面撲過來的身形干瘦,經過這么多年的接觸,靖雨仇哪還認不出這是自己的大仇人阮公渡,瞧他的方向,十成十是沖著自己來的,擺明了是想借這個機會順手除掉自己,消除這個心腹大患。

「來的好」靖雨仇虹刀出手,完全不去理會旁邊的顏傳玉已經被早就等待許久的灰無極半路截獲的激烈場面,心境自然而然的進入了一片空明。靖雨仇清楚的知道,目前的自己同阮公渡蘇潘這樣的高手在實力上還有不小的差距,更不要說是與華天香這樣的超級高手相比了,但他堅信,自己還有極大的提升空間,早晚有一日,阮公渡這個大仇人必然將死在自己的手上

阮公渡兩手成爪,一前一後向靖雨仇虹刀上抓去,口中還發出喋喋怪笑,意圖擾亂他的心神。 靖雨仇橫刀反切,轉擊向他手腕,嘴里還半點不饒,回道:「老家伙,怎么幾月不見,你的爪子變成這等模樣,是不是雞爪子吃多了」

令阮公渡分外受不了的,就是靖雨仇的冷嘲熱諷,但偏偏這小子有每次都把自己的肺要氣炸的本事,而且此子的進境一日千里,看來要不了多少時候,單打獨斗,自己非但奈何不了他,反而極有可能被他所殺,所以趁他為成大氣之時將之除掉,是最好的辦法。但每每在靖雨仇的刁鑽狠毒的言語下,阮公渡完全無法占到便宜,反而每次都被氣得七竅生煙,即使是深沉的城府也無法維持平衡的心態,導致功力大打折扣,總是殺不了靖雨仇,至多也就能予以他一些創傷。

多次以來的情景再次重復,阮公渡心浮氣燥下,心中的恨意完全體現在手中雙爪上,以肘硬接靖雨仇的劍鋒,無指成鉤,直抓向他的腰間,的確是又狠又准,顯然是打定主意,即使拼著臂膀受傷,也要一舉將著屢次礙事的小子除掉,在他腰間抓出個稀爛的大洞出來。

靖雨仇出乎意料的沒有變招,反而加運真氣,使出了同歸於盡的打法。

阮公渡心中暗笑「小子中計」自己以六十年的天演門內功運轉真氣,臂膀出可以變的堅如鐵石,即使中了這小子的一招,相信也只是稍受輕傷而已,而自己可洞金開石的一抓卻可以把他的肚腹間開個大洞出來,怎么看都是自己合算些。

阮公渡帶著得意的獰笑,雙爪成鉤正抓在靖雨仇的腰間,靖雨仇的虹刀同時亦斬在他臂彎處,沒等他面上現出得意的笑容,長聲慘叫已然自阮公渡口中響起,他不但最薄弱的臂彎處被靖雨仇的虹刀劈出血口,抓向他腰間的兩手也同時吃了大虧,在要抓到靖雨仇的一瞬間,阮公渡終於發現不對勁的地方了,這小子腰間仿佛圍了些什么東西,上面還生滿了倒刺,自己猝不及防下,雖然硬生生的震開了倒刺,可手指卻已經受了些輕傷,這些小傷還在其次,主要的是對信心的打擊,自己居然接二連三的上這小子的惡當,可以想見,靖雨仇已經在他心中留下了一片陰影,一片抹不去的陰影。

阮公渡知道自己心境失守,再打下去,雖然不至於敗在靖雨仇手下,卻也絕對討不了好處,他環目四顧,灰無極同顏傳玉正戰得難解難分,而守了內傷的浪琴則站立一旁,出奇的是華天香並沒有出手,反而是默默的在一邊觀戰。

阮公渡知道此時不走,等到被石公山引走的蘇潘回來,再加上若華天香出手,那自己就哪里都不要去了。阮公渡連招呼都不打一聲,一掌震開靖雨仇劃來的虹刀,沖天而起,在有人攔截之前,自屋頂大洞中逃之夭夭。

靖雨仇暗罵阮公渡寡義廉恥,眼見事急,連同伙也顧不上了,不過這兩伙人本就貌合神離,相互利用,阮公渡臨陣脫逃,也不是什么希奇事。

顏傳玉一面抵擋灰無極的寒冰真氣,一面留意四周,見阮公渡招呼也不打一聲就獨自逃命,心中暗氣,此時她也無暇他顧,只有先想想自己和師姐的逃命方法了。不知道顏傳玉打出個什么暗號,本來看似受傷頗重,奄奄一息的浪琴忽地躍起,與急速後退的顏傳玉雙掌相抵,合力推出一掌。

不知道兩人使得是何中功法,兩人合力,威力竟是大得驚人,灰無極雙掌盤旋,略略與兩人的真氣接觸,借勢後退,以避其鋒。

兩人得到空檔,一前一後相繼自屋頂躍出,接著阮公渡之後逃命去也。

華天香始終在一邊悄然站立,沒有絲毫要出手攔截的意思。

第一部 第二十章偏室密談

有了第一次的經驗,縮在屋角的各路義軍代表等了一會兒後,直到確信沒有刺客,這才一個個又露出了「英雄氣概」,豪言壯語也頻頻發出:「哼算這幾個別客跑得快,要不然兄弟早就把他們擒下了」

「華仙子沒事吧要不要我來把脈看看」

「去你媽的你是哪一號,夠資格給華仙子把脈么要來也得我來」 靖雨仇聽得啼笑皆非,暗嘆這些義軍的代表簡直不是來結盟來的,而是來這里丟臉來著。

華天香忽地笑容一收,美目冷冷的掃視過去,其中冰冷的寒意更勝過了灰無極的寒冰真氣。

大廳中人人為她的目光所震懾,一時間竟無人敢出口大氣。

華天香轉向灰無極,輕輕一顎首。

灰無極乾咳兩聲,走前兩步朗聲道:「各位義軍代表,這里已經不適合各位了,請到另一座大廳一敘」語氣包含著命令的口吻,而且從他雙拳握緊的動作看,若哪個家伙不識趣,自己會倒上大霉。

到了這種情況,哪里有人敢說半個不字,眾人都乖乖的接踵出門。

灰無極走到靖雨仇和厚澤近前,上上下下打量了好一會兒,才語氣深沉道:「華仙子請兩位到偏房一敘」

兩人對望一眼,均猜不透華天香葫蘆里究竟賣的是什么葯,但既然人家請上門來,也不好推托。

同在偏房等候的,還有追擊敵人返回的蘇潘,此時的蘇潘,又恢復了一派慈祥的長者風范,客氣的招呼著二人。

華天香美目閃動,顯是在細心的打量二人。

靖雨仇也毫不客氣,同樣的反瞧回去,華天香的美麗是無容質疑的,但此時吸引他的,卻是她曼妙無匹的曲線,雖然是裹在灰白色的粗布麻衣中,但卻遮蓋不住那副玲瓏婀娜的曲線,舉手投足間風致嫣然,情懷萬種。

感受到靖雨仇灼熱的目光,華天香絲毫不以為意,仍是那副淺笑盈然的嬌俏樣,淡淡道:「靖少俠英雄年少,果然名不虛傳」

靖雨仇目光依舊放肆的上下打量著華天香動人的嬌軀,口中回道:「久聞華小姐絕代風華,今日一見,更勝聞名」語氣中竟充滿了調笑的意味。

蘇潘臉一扳,故做深沉道:「賢侄此言未免有失體統了,而且」

靖雨仇毫不客氣的打斷他的話,語氣恭敬道:「多謝城主指點,我的確是不如問鼎兄多矣,有機會的話還要向問鼎兄請教才是」

蘇潘臉色一變,靖雨仇明著語氣恭順,暗地里卻點出了他生平最大的恨事,提醒他眼前的小子正是閹割他唯一兒子的凶手,自己在華天香面前卻偏偏奈何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