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瀾曲第60部分閱讀(1 / 2)

滄瀾曲 未知 5930 字 2021-02-23

古隆遠遠不是此人的對手,如果惹起了羽然真珠的殺機,說不定她會當場大開殺戒。靖雨仇搖搖頭,說道:「阿古隆,這是我們之間的私人恩怨,如果我需要別人的幫忙,那我就算不上是個男人了」說著,地做了個手勢,一個只有塞外人才能看得懂的手勢,「上馬做好准備,時刻准備開溜」阿古隆不太明白靖雨仇的話,不過那個手勢他倒是看懂了的,本著對靖雨仇的信任「他立刻不再多言,翻身上馬,做好隨時可以奔馳的准備。

羽然真珠看也不看阿古隆這些人,對她來說,她眼中只見到靖雨仇一人而已,這眼中的一人,是她必須殺之而後快的對象。

天魔烽緩緩的伸了出來,靖雨仇知道眼前的對手非同小可,尤其是她在憤怒的時候,更加是難以對付的。

羽然真珠緊緊的盯著靖雨仇,不放過他的每一個動作,像是生怕他突然跑掉似的。

靖雨仇忽她搶先開始了攻擊,因為他知道,以羽然真珠的輕功身法,一旦讓她展開搶攻,那勢必是難以招架的。

羽然真珠冷哼一聲,白劍斜劈而下,同時腳下踏著快速的腳步,在瞬間就閃到了靖雨仇側面加以攻擊。

對於羽然真珠那猶如鬼魅一般的快速,靖雨仇早已經是領教過數次了,不過當他見識過曹天太和江瀾滄的移動速度後,羽然真珠的速度就並不稀奇了。靖雨仇並不側頭,天魔烽忽地在身周舞出道劍光,將自己籠罩在其中。

羽然真珠終究還是不慣用劍,她一時意氣,拿了楚心雨的白劍就來追殺靖雨仇,地想用楚心雨的兵刃干掉靖雨仇,這樣子也等於是楚心兩間接出手報仇。只是,靖雨仇敏銳的看准此點,就利用她並不擅長劍法的弱點逼迫地無法順利出招。

羽然真珠接連搶攻了數次,每次都被靖雨仇以拙破巧,以環繞周身的劍光震得地無法真正的組成連綿的攻勢。

只是羽然真珠有些奇怪,靖雨仇的這種打法是不求有功但求無過,雖然可以僵持一時,但真氣的消耗速度是遠遠快於自己的,難道他是在指望著旁邊那些騎馬之人的援助但根據自己適才的觀察,這批人除了騎術了得外,武功則是一無是處。

雖然可以慢慢的等待靖雨仇把內力耗光,但現在的羽然真珠耐性分外的差,她甚至等不及這一會兒的工夫。羽然真珠收回白劍,忽地騰身而起,不再使用她並不擅長的長劍,而是終於使出了她最為拿手和最具威力的皇炎腿。

盡管以前吃過這功天的大虧,盡管靖雨仇已經早有准備,知道她會施展出這套分外難以對付的腿法,但當羽然真珠再次施展出的時候,他依然是感覺到招架起來極為吃力。

羽然真珠抬起一只修長的玉腿,還是同上次施展是一樣,那條修長的玉腿居然又高過了頭頂,而隨著她一躍而起之勢,狂風暴雨般的連環腿擊開始了。

靖雨仇知道不能和她單純的吐快,因為這皇炎腿與別的武功迥然不同,每一腳都快逾閃電,每一腳又重若山岳,如果自己和她比快,不要說速度上很難勝過她,而且必然會因為加快出招的速度而導致真氣無法運足,招架不住她的重腿。

靖雨仇天魔烽上下閃動,不離開身前的一尺范圍內,他這是以逸待勞,以穩守來對抗羽然真珠的重腿。

身後隱隱約約有驚嘆聲傳來,是阿古隆的聲音,他驚嘆道:「這長腿小妞他媽的挺厲害的啊想不到中原的女人亦是這樣了得」按著阿古隆高聲喊道:「兄弟,加把勁,把這小妞擒了當老婆吧」與此同時,周圍的大漢都發出了鼓噪聲支持靖雨仇。

靖雨仇聽得哭笑不得,現在是自己處在劣勢之下,像扳成平手的局面都有些困難,更不用說生擒羽然真珠了。

羽然真珠顯然是也聽到了阿古隆的喊聲,他的話似乎是勾起她的什么思緒,地出腿的速度更快更猛了,幾次足尖點在天魔烽上,都震得靖雨仇從手腕到手肘是一片酥麻。

「中」羽然真珠忽地大叫一聲,玉腿筆直伸出,穿過了天魔烽所組成的重重劍影,一腳踢在靖雨仇的肩膀處,而靖雨仇也並未吃太大的虧,他同時騰手一記劍指點在羽然真珠的足底。

兩人均是後退了幾步,羽然真珠單腿站立,另一條腿被靖雨仇的劍指擊中,也是酥麻了片刻。

相比之下,靖雨仇吃的虧就大了些,肩頭處挨了一記重腿,雖然事前已經消去了大半的力道,但這一腿仍然震得他口鼻滲出血絲。

靖雨仇忽然發現羽然真珠很可怕,本來她應該是帶著楚心而被靖雨仇j滛。而且肚兜褻褲被掛到了旗桿上的恨意而來,應該是一上來邊瘋狂進攻才對,但現在他眼前的羽然真珠,雖然臉上仍然帶有怒氣,眼中蘊藏著殺機,不過她的心態卻是異常的平靜,平靜得可怕。

知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自己必須先激起她的怒氣,讓她一時之間失去冷靜。靖雨仇故意色眯眯的掃視著羽然真珠那穿著黑色勁裝而顯得玲瓏起伏勺凹凸有致的的身體,口中說道:「真珠的身材真是不錯,看起來比楚心雨那裱子還是勝過一籌的」

幾乎就在他這句話說完的同時,靖雨仇便在羽然真珠的眼中看到了怒火,而後,這份怒火立刻由她的攻擊體現了出來。

不顧尚未完全袂除酸麻的右腿,羽然真珠又一次騰空而起,皇炎腿連環踢出,而且記記直指靖雨仇的頭部,直欲踢爆他的頭而後快。

靖雨仇心中暗喜,雖然這次羽然真珠的攻勢凌厲,大勝從前,但強猛的攻勢卻掩蓋不了心浮氣燥所帶來的破綻。

靖雨仇運起於雙臂,如同車輪般的左右圈轉,在身前布下了一道屏障,以此來抵擋羽然真珠的皇炎重腿。

羽然真珠面上露出了不屑的冷笑,雖然靖雨仇的功力不錯,但想用此招就抵擋住皇炎腿就大錯特錯了。她不留余她,全身的真氣都運到腿上,以最狂猛的攻勢踢出。

「啊」羽然真珠的第一腳踢在靖雨仇的手臂上,還未等地的第二腳連環踢出,靖雨仇已經是應腿飛跌,摔了出去。

由於羽然真珠沒有留一點回勁,因此當第一腳就把敵人踢飛後,後面的重腿居然就發不出來了。

剛剛跌落地上的靖雨仇憑藉著腰力反彈起來,天魔烽展開了蓄謀已久的攻擊。而羽然真珠由於招式用老,無法立刻再施展出皇炎腿來應敵,她只能在靖雨仇的攻擊下節節後退,同時盡快的調息回氣,以便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盡快的發出皇炎腿。

靖雨仇的天魔烽步步進逼。讓羽然真珠暫時只有招架而無法反擊,除非她先行退避,放靖雨仇走掉,不過這點羽然真珠說什么也不會如此做的。

雖然目前自己看起來威風八面,但靖雨仇知道這只是暫時的風光,當羽然真珠回過氣來,能夠再度踢出皇炎腿的時候,那么自己剛才的那招小伎倆可就不能用第二次了。

羽然真珠記數著,只要靖雨仇再踏前三步,在自己相應的後退三步的時間內,應該可以再度發出皇炎腿了。

就在此時,靖雨仇忽她發出了一道猛烈至極的劍氣,逼得羽然真珠退開了兩步,而靖雨仇則也是向後急退,躍上了阿古隆的健馬。

阿古隆的馭馬之術何等高明,他早已經打了一個呼哨,他自己的馬,連同其他人的馬一起發出長嘶,邁開四蹄絕塵而去。

靖雨仇和阿古隆共乘一騎,阿古隆一邊馭馬,一邊還在贊嘆,「剛才那個長腿小妞的確不錯,而且還夠潑辣,我看配兄弟你正好,可惜你放過了她」

阿古隆正說得開心,忽地在他們後面穿來的急促的腳步聲。

靖雨仇回頭望去,竟然是恢復了真氣的羽然真珠將皇炎腿運到了輕身功法上,自己已經是看不清楚她雙腿到底是如何奔跑的,但有一點是無容置疑的,她的輕功的速度竟然快過了奔馬,而且速度還在增加之中,彼此間的距離他愈來愈近。

靖雨仇心中的驚駭無法用語言形容,如果這是四大宗師弄出來這樣的速度是毫不為奇,只是不知道羽然真珠是如何做到的。接下來要怎么辦看樣子要不了一會兒,她就會追上奔為,到那時候要再脫身便困難了。

正在思索該如何應付這情況時,忽地跑在最前面的一名大漢高喊起來,「沙暴沙暴前面有沙暴沖過來了」

第二部 第一章 大漠秘境

聽到前面傳來「有沙暴」的叫喊,靖雨仇心中方自一驚,旋即面露喜色。羽然真珠自是不能在這樣的情況下繼續追殺他了。

但當他循著那大漢的聲音望去,神情立時變得凝重起來。這時尚未過午分,但那邊天際原本澄藍清澈的天空竟變得昏黃污濁,狂風旋卷而起的沙浪鋪天蓋地遠遠迎來。

沙浪未至,炎烈的風沙已經他們身邊飛揚而起。在撲面貫耳的沙塵中,視野變得模糊不清,就連呼吸也頓時困難起來,加之那先聲奪人的巨大風吼,以阿古隆這樣久歷沙場的老手都目現駭色,心下一沉,更不要說從未經歷過這等陣仗的靖雨仇了。

「轉道立即轉道左近的灌木叢林」阿古隆猛力朝前方的馬隊大叫,又微微返身又向身後的靖雨仇說了聲「兄弟,你坐了。」一提馬韁,准備向東突去然而話音剛落,百米開外的隨阿古隆返道塞外的馬隊已經同沙暴短兵交接起來。

方才那跑在最前面的大漢還未來得及反應過來,已被他的座騎拋落在地。相形之下,那匹馬更顯慘烈,脖頸被渾如峰林般的沙浪兜頭一割,立時血染黃沙,身首異地,四蹄仍在不辯東西下踐踏過他主人的身體,串空而奔,又幾步才被緊接而到的沙浪撲倒在地。

「啊」大漢的慘叫聲響盪長空,為本就陰慘的天色憑添了幾絲可怖。

隨後的那些大漢情況稍稍好些,紛紛下意識的避趨沙暴的鋒銳,翻身仰貼於馬腹之下,展示出高超的馬術,卻也無復平時的從容與優雅。

離靖雨仇和阿古隆尚有百來米的距離,酷熱的氣浪已經讓他們感到呼吸變的緊促起來,靖雨仇方自不知所措,還是阿古隆首先反應過來,促聲道:「兄弟,把這個帶起來」邊向後面的靖雨仇遞去一個白色的頭罩,邊從懷里掏出另一個頭罩為自己套上。

「媽的,真是他媽的活見鬼」阿古隆粗聲底咒了一句,顯是心中不解這次沙暴來得如此突兀,居然事先毫無一點預兆。

在這等情形下,是沒有可能快過沙暴的速度,即便是他的有「龍馬」之譽的坐騎吞雲。

再跑下去,還不如干脆現在就自我了斷算了,亦可免了死於沙暴的一番痛苦。

阿古隆當機立斷,整個人馬上象引箭待發的弓弦般綳起,一緊韁繩,龍馬一聲長嘶頓時人立而起,「兄弟,緊記得待會我們躺在馬身旁不要動。」

靖雨仇意會的先躍下馬,阿古隆隨後也翻下馬背,先給馬頭套上了一塊黑布,然後輕拍了下馬頸,讓它馴服的躺了下去。

兩人剛伏身躺好,沙浪已經掠至,浪勢如潮般排空沓至,偏偏又不絕如縷,瞬間掩蓋了倆人一馬。

掩埋在沙丘中的靖雨仇似乎感到了每一顆沙礫的重量,卻不再是沙礫,而仿佛變成了一只只欲侵入他骨血的水蛭,呼吸一促,加之身體受重不均的難受使靖雨仇不知何時游離開了龍馬的身體。

「哎難道我竟要葬身此地。」靖雨仇在內心苦笑著嘆氣,「忻姐,我來了只是不知阿古隆他們怎么樣了,還有羽然珍珠」

想到風韻獨具的羽然珍珠,靖雨仇心下又是一聲苦笑,人力有時而窮啊,與敵人相斗時,他從來信奉這么一句話,打不過,總還逃的過。想不到他躲開了羽然珍珠的窮追猛打,卻要死於這窮塞絕漠中。

忽地,他感到身體一輕,雖然實際上還是覺得全身肌肉寸寸欲裂,痛不欲生;但是與前一刻相比,卻又是絕然不同,仿佛每顆作用在他身上沙礫的力道變得十分均等,絕無一絲一毫的偏差,這樣給人一個錯覺是,所有的沙礫的力量相抵了。此時的靖雨仇雖然痛苦卻又同時感到一種不應有的舒服。

殊不知,在生死攸關間不容發的當頭,機緣巧合下,他因為分心想了其他事,無意識中超脫了苦痛,竟然自動進到了物我一體無遠弗界的先天境地,並且正處於返照自我的胎息邊緣:真是不可不謂福緣深厚啊

與天斗爭,其樂無窮;與地斗爭,其樂無窮;與人斗爭,其樂無窮。雖千萬人,吾往矣。靖雨仇福至心靈,心中想起水經集中的幾句話「匪神之靈,匪幾之微。如將白雲,清風與歸。遠引若至,臨之已非。少有道契,終與俗違。亂山喬木,碧苔芳暉。誦之思之,其聲愈希。」這正是超詣。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道家主張無為而治任誕自然,但真正的自然卻是超脫,超脫了自我,超脫了天地萬物,甚至超脫了自然,必要時,就可以逆天而行。

有容乃大,無欲則剛。靖雨仇的身體一動不能動,思緒卻卻飄渺起來,漸行漸遠靈動而飛逸。這時,仿佛感到地塌了一般,靖雨仇潛意識中死守著內心一點明晰,身體卻隨著沉沙不斷往下拋跌,速度愈轉愈疾

「啪」的一聲悶響,靖雨仇迷夢中感覺像是掉進水里,被清涼的水一激,靖雨仇才適時的驚醒了過來。

雖然弄不清自己身在何處,更不明白為何從沙漠中掉進水里,靖雨仇還是意思到自己算是揀回了一條小命。

水道很窄,僅可通人,加之水里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清楚。不過熟諳水性的靖雨仇,略一運功,立刻把握到雖然水的流速甚微,但這並非一潭死水。

現在的問題是逆流而上,還是順流而下

既然是活水,就一定有其源頭,靖雨仇立刻決定就其源頭。

估摸向上爬游了一燭香的工夫,靖雨仇欣喜的發現前面不遠處有微光傳來,心下慶幸自己是賭對了。

一出狹窄的水道,靖雨仇才發現外面是別有洞天。

這水道應該是一個天然形成的地下暗道,外通一個大湖。

靖雨仇在湖里向上浮游了近二十米才終於得以重見天日。

天藍風靜,一派祥和。一股草原特有的清香和著湖水的味道沁入心脾。靖雨仇大力吸了幾口氣,才以所能做到的最快的速度游上岸。然後以一個最寫意的姿勢躺在草地上,猛力呼吸著這塞漠特有的粗獷的氣息,仿若這是再也自然不過的事情了。

忽的心下一異,為何自己剛才在水道那么長時間不用呼吸,卻像個沒事人似的。

這才發覺自己周身的肌肉酸痛的要命,身上的衣服也早已破爛不堪,心下一陣苦笑,這個樣子怎么見人。現在緊要的還是先找個地方換洗下衣服,祭飽五臟廟再說,順便弄清楚這是什么地方。

長身而起。

橫亘在草原的東北方向的是一座勢拔五岳的連雲雪峰,一條白玉帶似的水流自雪峰逶迤而至,匯入了身旁這個方圓數百米的半月形湖泊。

湖泊周邊是漫無邊際的草原,草原右前不遠處,風吹草動間,隱約傳來駝馬的身影。

遠處不時的傳來人馬的叫聲,間或伴有千里馱的長鳴。

靖雨仇收拾心情,放開步伐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

不一會,即看到一簇一簇的帳篷,形成一個個以數百單位的帳屋為一組的帳落。

帳落間道路相通。

放眼過去,帳屋散點式分布,粗看似無規則;細看去,卻有中渾然的勻稱感,井然有序:粗獷處顯出此處居民的玲瓏匠心。

這里水草豐美,兼且從仿佛是出於一個大手筆的精心規劃來看,靖雨仇判斷這里應是某個有統一組織的部落較為長久的聚居地。

帳落外的草原亘古般延伸,描繪大地的美麗的輪廓。這時,隱入雲層的太陽,破空而出,參天的冰峰在中天麗日的照耀下,褶射出奇異無倫奪人心目的彩芒。

靖雨仇心神一顫,難道自己竟無巧不巧的親眼目睹了赫連鐵樹所描繪的沙漠綠境不成

還是一個海市蜃樓的幻覺

靖雨仇甩甩腦袋,一切都如此的真實,遠處的馬嘶聲更加清晰的收入耳鼓。

靖雨仇心下一陣歡欣鼓舞,正待長嘯一聲,一舒自義姐死後便一直橫亘在胸口的郁勃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