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淳也慌忙站起身來,叫了一聲:「您的意思是……,林家那邊……。」
「哼,姓林的倒是打得好主意,消息傳過來就沒有下文了,還不是想要把我們當成槍使?」趙禎冷笑著說著,同時右手在身邊的桌子上下意識的輕輕彈了一下。
頓時崩的一聲脆響,他的手指和桌面接觸出來的聲音,就好像是金石碰撞在了一起似得,黑沉沉厚重的桌面上,竟是一下就被他彈出了一個坑。
而這桌子的用料扎實,顯然也不是一般的木材,尤其是在經過特殊的工藝處理,浸泡刷油之後,其堅韌的程度,就算平常人拿刀砍,幾下都不一定能破壞得了。但就是這樣一張桌子,仔細一看,在靠近趙禎一側的方向上,居然全都是一片密密麻麻的指痕。深得入木三分,淺的也是肉眼可見。
想來這便是這個趙禎的習慣使然,慣好一邊思考,一邊敲擊桌面。時間一長,不經意間,就把著桌子敲的坑坑窪窪,成了這般模樣。
「我也是怕這個,所以才不同意老三的提議……。」
…………目光低垂著,極快的從那桌面上一掃而過,趙淳的腰頓時往下彎的更低了一些,同時使勁向下咽了一口吐沫。
能在短短十幾年時間里,就在日不落這種地方徹底站穩了腳跟,趙禎這個家主,當然就不可能是那種簡單的角色。拋開一切不談,至少趙淳就深深知道自己的這位兄長的可怕,不但為人陰狠,智計多謀,而且在暗地里還練了一身可怕的功夫。否則,一向魯莽的老三,也不會對他言聽計從,懼怕如虎。
「老二,把你的心思好好放到肚子里吧,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么?」趙禎的目光鋒利如刀,狠狠的在趙淳臉上剜了一下,隨後又俯視全場,登時整個廳中落針可聞,人人屏息凝神,不知不覺中就在額頭上冒出了一層冷汗。
「大哥,你說怎么做就怎么做。」趙老三難得的乖巧老實的說了一句,然後就畢恭畢敬的站在了一旁,一句話都不肯說了。
與此同時,房間里的所有人,也都忙不迭的站起身來,低下了頭,連一口大氣都不敢喘。
前朝的八旗顯貴,原本就是軍中的編制,開國數代的旗主,又有哪一個不是上將軍的,即便後來子孫不爭氣,得了天下後,便從馬上將軍蛻化成了朝中權臣,可至少弓馬傳家的本事還是一代代的延續了下來。
尤其是百十年前,國祚旁落之後,他們這些子孫中的有志之士,不惜遠走海外,卧薪嘗膽你,圖謀東山再起,數十年間,便又將這種本事給撿了起來。
而赤紅龍旗這一代的掌旗主趙禎,放在三四十年前,在東南沿海各地的唐人之中,就已經是響當當的一號人物了!名氣之大,甚至比起現在大馬林家的那位林玄武都不差分毫!只是後來,為了躲避國內的追捕,趙家一路輾轉西遷到了日不落,這才漸漸的淡出了那一代人的視線。但是哪怕到了現在,在南洋一帶的地盤上,老一輩的人物,只要一提起趙禎來,也無一不是心驚膽跳的。
林家的林玄武號稱海外燕青拳第一高手,他的崛起,事實上就是在趙禎離開後。
並且趙家的這一代,立足日不落,現在的人脈也是盤根錯節!不但是海外復興社的元老家族,而且家族的生意早已經開始輻射到各個層面了,與西方各國的許多家族都有良好的交情。
事實上,之所以趙家可以在曼徹斯特城外,坐擁整個落日鎮,靠的就也都是趙禎這位家主的手段和實力可以說,如果沒了他,趙家什么都不是!
「趙潯是我兒子,他死了,就必須有人為此付出足夠的代價。你們要記住,家里的規矩就是一致對外,如果有誰敢在這時候給我陽奉陰違,那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執行家法了。」趙禎一邊說著,眼神中便開始流露出一陣陣的寒光:「我的兒子不會白死,蘇明秋他算是個什么東西?敢讓人殺了我兒子?那就要他拿命來償!還有那個王越,以及他的女兒,那個醫院里的所有人,一個都不能放過,都要給我殺的干干凈凈,去給我的兒子陪葬。」
雖然一直沒怎么說話,但自己的兒子死了,趙禎的心里顯然已經是怒火中燒,憤怒到了極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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