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段路後,他才差不多緩過勁來,深深吸了一口氣,臉色卻依舊難看得很。
「公子,你沒事吧?」晴思擔心得不得了,一路上噓寒問暖不停歇。
羽鴻意搖了搖頭,打斷她的嘮叨,卻忽然一頓,抬頭看了看之前離去的方向。那些庫房的人大概以為他們已經走遠了,正在那里議論紛紛。
起初那些人只是對居然在這里遇到羽鴻意一事表達了驚訝,慶幸一下羽鴻意沒真在他們手上出事,但說著說著,話中的意味就有些古怪了。簡單而言,他們雖然害怕羽鴻意在這里出事,卻僅僅只害怕這一點而已,實際上對羽鴻意本人並談不上什么尊重,甚至頗有些冷嘲熱諷。
比如此時,就有一人正在那說著,「那什么羽公子,也不過就是個妾室,偏偏成天眼高於頂,好像進了侯府是委屈了他似的,對誰都是一副愛理不理冷冰冰的樣子,也不知道哪里來的這么大的架子。甚至就連夫人,也要比他和氣得多。」
妾室?什么妾室?
肚子里有個孩子也就算了,還是個妾室!羽鴻意的臉色當即就又慘白了一截,嚇得晴思以為他怎么了,臉色比他還要慘白。
那邊的那些人還在那兒議論,「他不就是仗著侯爺喜歡嗎。」
「嘿,侯爺是喜歡他,但那也是前幾年的事情了。如今侯爺新房納了一個又一個,平時也沒見多瞧他一眼。」
「不管怎么說,他現在懷了侯爺的孩子。」
「要不我們怎么都得讓著他呢?看吧,這個孩子要是生下來了,他的身份自然就非同一般了,但是不是真的能生下來,那還得兩說。」
「怎么講?」
羽鴻意簡直都聽不下去了。他搖了搖頭,哆嗦著正准備繼續往前走,卻見晴思一臉茫然,目光中只有對他的擔心,絲毫沒有聽到那些議論的尷尬或憤怒。至於一旁的慎思,正在那里眼觀鼻鼻觀心,更是一副什么也沒聽到的樣子。
想來也是,要不是以為無人聽到,那些人必然也不會議論得那么大膽。常人的耳力,確實是到不到那么遠的。
羽鴻意在赫貝爾大陸的時候倒是也鍛煉過這方面,但既然已經換了個身體,想來耳力也不會留下。眼下這種情況,只能認為原主的身體雖然羸弱,五感卻比常人敏銳得多。
這倒是一堆噩耗之後難得的好消息。羽鴻意嘆了口氣,不再管那些議論,徑直回到了白芷院。
但在最後,他還是聽到了令人在意的幾句話。
「還用怎么說?我敢保證,現在侯府里的這些人,沒有一個願意看他生下這個孩子。」
「那倒是。誰叫他這些年來和誰都處不好?不管是夫人,還是那些公子姨娘,沒有一個喜歡他。也就北院那個李公子,和他一起進來的,聽說在侯府外面就和他要好,勉強算是樂意搭理他。但就是那李公子,這些年也眼看著和他淡了。」
「這么說來,他這次之所以有這一病,不是因為幾天前不小心掉到池塘里去了嗎?我怎么忽然覺得,他可能不是自己掉進去的。」
「呵呵,所以我不是說了嗎,沒人願意看他生下這個孩子……」
話題到這里就止住了,羽鴻意並沒有得到更多有意義的信息。但就這么幾句話,除了讓他確認現在所面對的局面確實凶險,更讓他明白原主生前的處境是多么糟糕。
從那些話中,他能知道原主是個性情偏冷的人。這確實是一個不容易和他人相處的性情,但如果僅僅因此就受到所有人的排擠和厭惡,還是有些過分了。
再想想原主超出常人的五感,或許以前還有許多自以為無人知道的背後議論,其實原主都是聽得清楚的。
羽鴻意想到最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