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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前面去,是另一片山林。
這片山林分隔著西澤與北明兩國,是西澤與北明的交匯之際,被稱為金水林。比之前下陽郡和關陽郡之間的那片山林更深,也更危險無數倍。
趙磐的手下們停下腳步,開始爭執起來。一部分覺得他們這邊的人實在太少了,不足以進入金水林,應該回去叫更多的人。另一部分則認為,他們應該先尋到山腳下,若小五正在那兒,或者記號在那兒就斷了,自然萬事大吉,如果記號繼續深入山林之內,那無論是不是小五留下的都不必再找了,必然已經活不下來。
羽鴻意完全不管這些爭執,依舊沿著標記徑直往前尋去。
慎思跟在他的身後。雖然一言不發,神色也並沒有明顯的變化,羽鴻意卻知道,這小子見已經緊張起來。
他們離那金水林越來越近。就在慎思忍不住取出了匕首時,羽鴻意忽然停下了腳步,猛地將他往樹後一帶。趙磐的手下們也安靜下來,紛紛熟練地掩藏好了身形。
有一個人晃晃悠悠在山腳下走著,看起來像是在巡視。
等到這個人晃悠到了他們的視線范圍之外,眾人才松了口氣,又開始說起話來。
「這個人我見過。」其中一人道,「金水林里炎龍寨的人。這種時候不在山上巡守,怎么會在這里?」
「炎龍寨?」羽鴻意皺眉問道。
那人便告訴羽鴻意,這炎龍寨是一直根扎在金水林里的勢力,本來並不起眼,最近幾年不知道怎么著忽然就起來了。他們利用這西澤與北明交匯的地理便利常年做些走私生意,偶爾也會接點護送的活。
「看來真的是你搞錯了,羽公子。」又有人道,「那記號肯定是炎龍寨的人留下的。」
羽鴻意笑著搖了搖頭,繼續在四周搜尋著下一個印記。
「羽公子……」那人還想再說。
羽鴻意只回了他一句話,「走私活人,不正好也是走私嗎?」
此話一落,眾人都安靜下來,半晌啞口無言。
然後他們紛紛想起來了。那些被賣入下陽郡青樓的花男,還真有大半都是出身於北明的。
又沿著幾個印記走過之後,一個被藤蔓半掩著的山洞出現在了他們眼前。山洞里隱隱約約透出光亮,里面似乎有人,而且似乎人還不少。
印記到這里就停了,可是他們沒看到小五。
難道真的弄錯了?真的只是炎龍寨的人留下的記號?幾道懷疑的目光又落在羽鴻意身上。
羽鴻意卻將之前趙磐給他的那節小笛子取了出來,放在嘴邊直接吹奏起來。
細笛無聲。
只是從羽鴻意將其吹奏的第一個剎那開始,趙磐掛在腰上的一塊骨牌便忽然不斷顫動起來。
趙磐連忙將那骨牌拿出去,舉在眼前目瞪口呆地看著,「不會吧,還真出事了?」
當即他也管不了更多了,連忙將能夠帶著的所有手下全都帶在了身上,滿頭大汗往城門外面跑。開什么玩笑,羽鴻意本來就是被他拉來幫忙的,絕對不能有個三長兩短。
在火急火燎跑過城門的時候,趙磐忽然看到了一個讓他有些意外的人。
說意外,想想也不是那么令人意外。那是關陽侯底下的一個將軍,姓齊的。是來尋羽鴻意的?不對,這齊將軍兩個月前和關陽侯一起出去打仗了,如果是因為羽鴻意回來,絕對不可能這么快。他必定是因為其他事情回來的,但剛好撞到這事,想來也必然會順便找找羽鴻意。
無論如何,趙磐慶幸讓羽鴻意帶了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