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意外便是,在一天傍晚,幾乎入夜的時候,一頭凶獸猛地從金水林上沖了下來,幾乎快要沖跨下陽郡的城門。幸好下陽郡城門結實,守備良,幾只衛隊齊齊上陣,險之又險地將那凶獸弄死在了外面。
縱使如此,城門已經被撞變了形,當時幾個沒來得及進城的百姓也不幸喪命。
得知這一事情的時候,趙磐一下子就從椅子上蹦了起來,臉色煞白煞白的,「那凶獸眼珠是紅的,你確定?」
「是啊,老大。」那傳遞消息的小弟道,「其實那凶獸我認識,就是刺尾獸啊,山林里隔三差五就能碰到一個。但是這一頭太可怕了,不僅眼珠是紅的,身形也比普通刺尾獸大了一圈,而且跟發了瘋似的,見人就咬,普通刺尾獸哪有這么凶的?」
趙磐聽到這些描述,記憶里可怕的東西翻了出來,弄得他臉色越發白了。
「怎么了?」羽鴻意問他。
趙磐不知道該怎么說,半晌嘆了口氣,反倒問了一句,「南丹……南丹國滅的事情,你聽說過嗎?」
羽鴻意來到這個世界還不足一個月,只到過關陽郡和下陽郡這么一片,南丹國對他而言還很遙遠。但相關的事情,他這些時日還真聽過一耳朵。據說是十年前的事了,南丹起了獸亂,皇族壓制不住,竟舉國葬於凶獸之口。時至今日,南丹國境之內依舊生靈塗炭,西澤與南丹接壤的邊境也沒有活人敢靠近。
「那個時候,遍地、遍地都是這種,」趙磐深吸了一口氣,指尖有點發顫,「紅眼珠的凶獸。」
羽鴻意聽到這里,渾身汗毛也不禁豎了一下。
很快,他就帶著慎思趕去了城門。
那紅眼珠的凶獸屍體仍舊被放在城門外面,衛隊的人站在旁邊昂首挺胸,享受著世人的圍觀。與此同時,還有人在拾著城外不幸遇難的百姓屍體,在城牆角落擺了一排。
羽鴻意在這里意外遇到了水笙,但水笙並沒有看到他。
水笙一心盯著那紅眼珠的凶獸屍體,視線偶爾轉到遇難百姓身上,仿佛視野里只看得到這兩樣東西。她臉色慘白,渾身發顫,好似流了一身的冷汗,頭發都被冷汗打濕貼在了臉上。
羽鴻意回去時,聽到水笙在那里喃喃自語。她反復低聲念叨著,「不能再等了,必須要去了……為什么,為什么要這么快……」
金水林是北明與西澤交匯之處。西澤此時歌舞升平,會有赤眼凶獸從金水林而來,必然是北明的問題。
就在這天的晚上,水笙便再度來來找了他們,直接站在季音那院子外面等了半個時辰。季音氣惱她那日所做的事情,故意晾著她。天氣很涼,後來更是飄起了細雨,水笙就一直等著。
等到終於被放進來時,水笙已經被凍得嘴唇發紫。
她是獨自來的,那五個簇擁著她的花男全部被她留在了住處,因為他們比她自己還忍受不了她所受的委屈,這種時候不能帶著。
「我這次是帶著誠意來的。」水笙向羽鴻意及趙磐道,「請你們答應我上次的請求。」
「誠意?」小五就站在邊上,忍不住刺了一句,「誰看到了你的誠意?」
水笙轉過身,看著小五,朝他走了一步。
小五不禁往後一退,很快反應過來,強行耿著脖子瞪著她。上次水笙以勢欺人,差點把他給壓跪了,他還有點發虛。
結果這次,水笙看了他片刻,忽然一彎膝蓋,竟反倒直接朝他跪下了,「上次是我任性無禮,做了許多過分的事情。其實我是知道錯的,請求你能原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