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勢打了個哈欠,「時候不早了,朕派人送宋相回去。」

等宋衍走後,江余面上漸漸涌出戾氣和懊惱,他昨夜跟十一瞎扯的太晚了,不然也不會在宋衍面前打了個盹兒。

宋衍坐在馬車里,眼睫半垂,低笑著看手背的那道細小如線的劃痕,拿帕子遮住,眼睛冷如冰,他等著那個小家伙主動撕下那層偽裝,赤裸著站在他面前。

當晚瑾太妃去給涔太後請安,掛著一張格外哀傷的臉,涔太後偏偏對聽到的事一個字不提,直到她憋的氣都不順了,才慢悠悠的問,「妹妹可是有什么難處?」

「多謝姐姐關心。」瑾太妃嘆了口氣,拿帕子在眼角點點,「是兒,他下午落水了,生了風寒。」

聽到她說那么小一個孩子怎么會失足掉進去時,涔太後笑的花枝亂顫,「妹妹這話可就說錯了,兒有腳。」

瑾太妃面色一僵,手中的帕子攥緊了些,「姐姐說的是,想必是兒太貪玩了。」

「小孩子太貪玩不好,妹妹要多看著點才是,及時告訴他哪些東西不能碰不該碰,得到時候後悔不及。」涔太後伸出手,「妹妹你看哀家新弄的護甲好看嗎?」

謹太妃的手指往手心里縮縮,遮蓋了那些桃粉色,她笑著說,「好看。」

涔太後摸摸正紅色的護甲,「哀家看著也喜歡,不過要說這顏色還是配妹妹些。」

可惜你沒這個命。

瑾太妃這回連氣都出不來了,她連夜出宮回了娘家。

披著外衣的宋衍低頭將長發隨意弄到後面,蹙眉道,「太妃不該在這時候跟臣見面。」

聽他涼薄的語氣,瑾太妃的心也涼了一截,在路上想好的那些話一下子堵在了嗓子眼不上不下。

「阿弟,現在就你和姐姐兩個人,我們也不在宮里,何必這么生分。」

宋衍阻止欲要把門掩上的下人,他站在門口微彎身,「太妃這么晚過來,不知有何事?」

「阿弟,兒從小就依賴你。」瑾太妃攏攏斗篷,輕聲說,「他今日染了風寒還嚷嚷著問你什么時候去教他下棋。」

「二皇子天性聰慧,將來到了番地也能有所作為。」宋衍嗓音透著涼意,簡單的一句話包含了太多層意思。

瑾太妃臉色瞬間就白了,「你當真?」

「是。」宋衍淡道。

瑾太妃身子一晃,她扶著門框不讓自己失態,艱澀的說,「原來是阿姐看錯人了。」

昔日在這個家也曾有過幾次談心的姐弟兩個門內門外站著,尷尬的氣氛蔓延,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變的疏遠,或許那些所謂的親情一開始就不存在。

許久後瑾太妃神情不堪的轉身,背後是宋衍不卑不亢的聲音,「臣恭送太妃。」

翌日江余在朝堂上接到一份奏折,說姬柏回來的途中遇匪,性命雖無大礙,卻不幸賠了一條腿。

大約過了十日,出行的隊伍進城,江余作為皇帝,理應親自迎接,他見到被簇擁的人時,有些驚訝對方的頹廢,「皇叔,回來就好。」

姬柏整個人就像是被掏空了一樣,那么冷傲的一個人,失去了一條腿,對他而言無異於失去了所有尊嚴。

「陛下,臣身子不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