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為什么，看見周敏這時候望著自己的眼神，盡然和記憶中那個女人的眼神開始重合，曾經永遠看不清容貌的人，突然變得清晰，卻讓柳浩鈺臉色慘白如鬼。

那是周敏！

同樣的壞境，同樣的眼睛，除了那時候的周敏比現在的周敏老一點之外，似乎一切就像是復印了自己夢中的場景般，柳浩鈺看著懷里的人，突然不知道這是夢還是現實！

「浩鈺，我疼，你，疼嗎？」周敏說話很勁，似乎每一個字都要耗盡她的力氣，可是柳浩鈺卻不敢接話，只是抱著周敏的手越發緊了。

嘴唇哆嗦，想說什么，但卻說不出一句話，因為他怕一出聲，會泄露他的恐懼和害怕，以及他疼的快要停止的心臟。

「為什么？為什么？」柳浩鈺將周敏抱在自己懷里，在她耳邊哆嗦的問道，聲音的顫音是那么明顯，周敏卻突然覺得更加難受了。

「你信，前世……今生嗎？」周敏的聲音有些空洞，有些蒼涼，有些無力卻讓柳浩鈺突然僵住了身影，因為他覺得，她要告訴自己一件足以摧毀他一切的事情，而他不想知道，不想……「那一次的受辱，讓我夢見了我們的前世，我，愛你，愛的很痛，家破人亡，絕望悲涼，毀了自己……也讓父母因我受累，可是，就像是自己欠了你一樣，就算，愛你到心痛欲死，但比起不愛你，我寧願痛著愛你……可是，再深愛也不過是滿室蒼涼，一地殘霜……」

周敏說著說著嘴角開始溢血，柳浩鈺手忙腳亂的看著嘴角怎么擦也擦不干凈的鮮血，曾經喜歡的顏色突然變得刺目變得寒冷，變得恐懼，變得讓人窒息。

天空不知何時下起了雨，冰冷的雨水一滴滴的砸在臉頰上，柳浩鈺睫毛輕顫，冰冷的雨水順著眼角慢慢流進眼睛里，酸澀又帶著一絲絕望的無助，似是在告訴周敏，又似乎是在告訴自己，「那是夢，那不是真的，江敏，你……你因為一個夢所以這段時間在我們之間豎起了高牆，將我徹底隔絕在你的生命之外，是不是，是不是……你怎么能……你怎么可以……」柳浩鈺突然覺得整個身體都是陰冷的，全身幾乎沒有一處地方是暖和的，他的心臟更是被一層層尖銳的刀劍反反復復的凌遲著。

雨水模糊了周敏的視線，抬起手，順著柳浩鈺的臉頰緩緩劃過，想笑，卻笑不出來，因為太疼了，「阿鈺，你真的覺得，那一切只是夢嗎？可是為什么那么真實，真實到，看見你，我就好疼……」

柳浩鈺想要反駁，可是腦子里那雙眼睛，那個已經清晰的面容，那個清晰熟悉的場景提醒著自己，不是夢，或許一切都不是夢，可是柳浩鈺覺得好慌……「所以，你是故意的……對嗎？」柳浩鈺靠在周敏的脖頸，聞著雨水中似乎也夾雜著一絲淡淡的香味，那是周敏獨有的味道，很淡，淡到似乎快要聞不到了。

四肢百骨近乎僵硬的無法彎曲，輕柔吻住周敏的唇，好冷！

雙眼已經被雨水模糊了視線，但是卻還是那么清楚了看著懷里的人，被雨水打濕的黑色長發黏糊在她蒼白無血色的臉上，顯得那般了無生氣，風吹過，那是刺骨的冷，如墜深淵……這個時候，他似乎恍然大悟的反應了過來，看著懷里的人，呼吸越來越辛苦的人，無奈的扯開嘴角，淡淡的笑了一下，然後仰頭，任由雨水打在臉上，隨後低頭，舌尖苦澀，「你，算計好了是不是，你知道，對你的心，你……想懲罰我是嗎？對嗎？」

「阿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