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沉點點頭。

佟皇後看到林渺與楚沉聯袂而來，倒是真心歡喜的，對楚沉的態度甚至比對林渺還要好，林渺曉得這是佟皇後在為他鋪路，不覺鼻子一酸。

母親果然是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人，為了自己的孩子，真的是竭盡全力，死而後已，而德妃那種母親，只能算作個意外。

楚沉心里很是羨慕佟皇後對於林渺的疼愛，雖然沒有表現出來，可他的目光終於是柔和了不少，重生之後帶來的那些戾氣，也稍微有了消融。

他羨慕楚痕能夠擁有一個全心全意為他著想的母後。

兩人從佟皇後的宮殿出來，走在御花園里面，一路之上百花爭艷，競相開放，美得令人賞心悅目。

「四弟，你有沒有想過德妃？」楚沉忽然開口，一語驚人。

林渺漆黑的眼眸里面迅速閃過一絲厭惡。「沒有，一點都沒有，弟弟只知道母後，從來不曾想過德妃。」

「你恨德妃。」楚沉終於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兒，不，其實從重生那天他就有所察覺，這個四弟跟他印象中似乎不太一樣，尤其是如今對於德妃的態度，他可是記得，上輩子的楚痕在佟皇後死後還多次主動接近過德妃，只是後來被德妃一次次的冷漠拒絕傷得狠了，才徹底死心。

如今的他，不應該憎恨德妃。

林渺忽然沉默下來，過了許久，才輕輕開口：「二哥，這一回……弟弟不會再擋你的路了，因為弟弟累了，很累很累。」

楚沉漆黑如墨的瞳孔猛烈一縮，瞬間殺氣四溢，直接掐著林渺的脖子來到假山之後。「楚痕，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林渺難過的閉上眼眸，卻根本沒有抵抗的意思。「廢太子……幽禁……孌寵……弒君……還有……巫蠱娃娃……」

「你怎么會知道這些？你……難道你也是？」這一切都是上輩子的親身經歷，對於楚沉歷歷在目記憶猶新，片刻不能忘卻。

「對，弟弟也是，與二哥一樣……那日見著二哥的第一眼，弟弟便瞧出來了。」林渺凝望著眼前那人眉目如畫艷麗無雙的容顏，神色有些恍惚。「那一世，弟弟真的贏了嗎？那個位子……只有真正坐上去才知道，那個位子實在是太冷了，冷得讓人無法忍受，而且……弟弟也太累了，這一回，再也不想那樣。」

楚沉狹長漆黑的鳳眸里面流光閃爍不定，思量許久，這才緩緩開口：「本宮如何能夠信任你？畢竟上輩子就是你在本宮身後捅了刀子，才最終將本宮推入萬劫不復之地，本宮就那么好欺騙，非要一次又一次的信任於你？」

「弟弟任由二哥處置。」林渺合上眼眸，不再辯解。

楚沉思慮了片刻，終於還是松開了手，斂起外露的殺氣。

「咳咳……多謝二哥不殺之恩。」直到這一刻，林渺才算是真正松了一口氣，只要讓楚沉相信他也是重生的楚痕，那接下去的事情就好辦多了。

反正他本來就不懂什么權術爭斗，正好可以正大光明的袖手旁觀，不組建勢力，不暗中籌謀，楚沉有什么吩咐他就照辦，等楚沉登上皇位，他也就徹底安全了。

呵呵，跟楚沉斗智斗勇，他肯定死得最快。

「正好，本宮確實有事兒需要個人去做，那就交給你了，四弟，你可千萬不能讓本宮失望啊。」楚沉挑起眼角睨了他一眼，反正已經說開了，他也懶得裝那些兄友弟恭，這驕傲任性的性子，哪怕重生也不會改變。

「請二哥吩咐。」林渺低頭應聲。

楚沉勾了勾唇角。「本宮不喜歡太多的弟弟，尤其是十八弟，皇宮里的孩子長成不易，出生更不易，四弟覺得可對？」

「弟弟明白。」原劇情里面，太子爺確實暗中派人給後宮嬪妃下絕育葯，導致十四皇子之後的那些本該存在的皇子公主要么流產要么早殤，最大的也沒活過三歲，根本沒有序齒的資格，到最後，分封的皇子也少了很多。

如果可以，楚沉大概想殺光他們這群討債鬼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