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里的那個人……才是真正的哥哥，可是太久以前，哥哥就將所有的愛恨都給了另一個人，所以，從那以後他再也不會笑，不會哭，不會愛，不會恨，變成了如今這樣，如果可以……我寧願哥哥永遠活在幻境當中。」

想起遙遠的從前，想起那些年少輕狂，絕色少女再次淚如雨下。

寧願你還是那陌上少年，可以肆意歡笑，快意恩仇，鮮衣怒馬，一世無憂。

白衣男子煩躁的甩了甩尾巴。「那個人是誰？」

「滄止，楚滄止。」少女合上眼眸，絕美的容顏凄婉而哀涼。「他是俗世之中的一位天算師，擁有這世間最完美的容貌和強大的推衍能力，高高在上，被世人尊稱為神子，十八歲那年，哥哥愛上了二十歲的他，愛得如痴如狂不顧一切，他也同樣愛著哥哥，可是……天算師越是出色，壽元便越短暫，更不可沾染半點俗世情愛，他不顧全天下的反對與哥哥成親，將自己給了哥哥，可第二天還不到日出，就死在哥哥懷里，他說……哥哥注定要站在這世間的至高處，不能因他一事無成，他要哥哥……重新書寫世間的秩序，願世間再沒有天算師……」

「他帶走了哥哥生命中所有的色與溫度，我寧願哥哥從未遇見過他，哪怕百年之後化為一黃土，也好過如今這般。」

銀衣男子冷峻的眉目微微一松，好似想到了什么。「也就是說……這個執念一直在主人的靈魂里面，從未消除過，所以經年累月下來，到了創世之劫的心魔劫，便徹底爆發了。」

「只不過有些奇怪，那個心魔……你們有沒有發現，他似乎並沒有想將九世一直困住，尤其是最後一世，其實他一直在提醒九世，怪哉怪哉，哪有心魔會提醒應劫之人的，他們不是應該恨不得應劫之人渡劫失敗、煙消雲散嗎？」

「我不知道……」絕色少女此刻早已泣不成聲。「他或許……或許是愛上哥哥了，他的眼神悲涼入骨，凄婉決絕，跟成親那日的楚滄止一模一樣，明知飛蛾撲火，還是義無反顧。」

白發老人長長一嘆。「罷了罷了，還是等著九世自己決定吧。」

話音未落，紫袍男子忽然間睜開一雙狹長的鳳眸，紫色流光在眸中閃爍不定，眉心的一抹紫色神祗更是爆發出來驚人的光芒，映照著他俊美無儔的面容，越發顯得尊貴不凡，令人無法直視。

「斬神！」他清喝一聲，周身衣袂無風自起，委地長袍獵獵作響，夾雜著如墨青絲糾纏在一起，美得如同畫中仙人。

銀衣男子應聲而起，化作一柄銀白色的長劍飛至主人手中，錚錚作響。

九世揮劍對著自己的眉心一劍斬下，毫不猶豫，斬神劍也絲毫沒有違抗主人的命令，以最鋒利的劍刃橫斬眉心神祗。

驚天的光芒過後，一道藍色的虛影被剝離出來，影影綽綽，如煙似霧，站在九世面前，看不清面容，只有一雙漆黑的鳳眸，繾綣如斯。

斬神劍重新化為銀衣男子，立於主人身後。「主人，既然心魔已斬，不如就讓我來徹底吸了他，以留下後患。」

九世伸手攔住了他，微微搖頭，示意他退下。

「主人？！你……唉，是，主人。」斬神終究沒有違抗主人的命令，乖乖退到一旁。

這時候，其他三人也圍了過來，尤其是絕色少女，哭得跟個淚人似的，好不楚楚可憐。

「哥哥，楚滄止早就死了，死了……你放過自己吧，忘了他，徹底忘了他，既然你這次能夠戰勝自己的心魔，就該徹底放下了呀。」

「放不下。」九世的聲音低沉而優雅，卻帶著一種與生俱來的冷漠，就算對著至親的妹妹，也依舊沒有分毫起伏。「不想放。」

「可他只是個心魔，也並非楚滄止，哥哥，如果你要找個替身……那很簡單的，沒必要留著心魔啊！」

九世回頭淡淡睨了她一眼。「雪兒，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