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恩讓他進來,他拍了拍頭發上的樹葉,身上仍舊穿著那件灰蒙蒙的工作服。
「我來晚了嗎?」
「沒有。」弗恩說,「我們沒有約定幾點。」
路克斯轉身把窗戶關上,拉上窗簾,並且要求弗恩把其他窗戶的窗簾也拉上。接著他來到卧室,打開床頭櫃上的一盞台燈,對弗恩說:「好了,今晚我們可以這么聊很久。」
「情調不錯。」弗恩說,「聊天之前,我得先問一個問題。」
「什么?」
「盡管我們相處的時間不長,見面的時機又總是不太對勁,但我們之間算不算有那么一點友情?」弗恩問,「我們算不算得上是朋友?」
路克斯過了好一會兒才回答:「不。」他的聲音冷漠而平淡,「我們當然不是朋友,你要忘掉這個蠢念頭,我們只是互相利用對方,好從這個鬼地方離開而已。」
「你為什么要回避朋友這個詞,難道它有什么特別之處?」弗恩盯著他的眼睛,「他們為什么怕你?你的能力究竟是什么?」
這一回路克斯沉默的時間更長了。
「如果我告訴你,你也會怕我。」
「有可能。」弗恩說,「但也沒准,我見過很多可怕的人,為什么不試試呢?」
「那不一樣。」
「路克斯,你給我一種很親切的感覺,這可能會影響我對你的判斷,但我相信你是個好人,不管你的能力有多可怕,我們也可以成為同伴和朋友。不如我們互相說說自己的事,然後再來做決定。我希望我的盟友是個願意把秘密告訴我的人,這樣我才能放心在他身上有所寄托。」
路克斯無奈地看著他,似乎內心萬分糾結,但他終於還是說出了口:「你知道的,因為我是使者。」
使者的能力近乎於主宰。
「哦。」弗恩平靜地說。
「你不害怕嗎?」
「為什么害怕?」
「用警方常用的說法,我是個危險分子。」
「你可以飛嗎?」弗恩好奇地問。
路克斯看他的目光變得十分復雜:「可以。」
「真的?」
「真的。」
「瞬間移動呢?」
「也可以。」
「時間停止?」
「當然。」路克斯說,「使者無所不能。」
「那你為什么不想辦法離開小鎮。」
「只有這件事不可能,主宰賦予的所有能力都只在這里生效,離開小鎮是主宰的禁忌。」
除此之外他幾乎是這個小鎮的真神。
「所以他們才都怕你。」
「不完全是這個原因。」
不完全是,弗恩的疑問還很多。如果一個人無所不能,確實會有很多人對他心生畏懼,但同樣也會有很多崇拜者、同伴和追隨者。人們很容易建立起陣營互相對抗,即使在力量懸殊之下仍不乏勇者和敢死隊員。
「是我拒絕他們靠近,按理說我也應該讓你離得遠一點才安全。可是你和他們不一樣,你有正義感和使命感,你不會妥協。很多人在這里時間越長越容易忘掉過去,變得軟弱無力不願反抗,而你卻剛好相反,早晚有一天你會和守衛們沖突得兩敗俱傷。我不希望那是你的結局。」
「這么說你會給身邊的人帶來厄運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