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可能什么都沒有的，雲姒已然不潔。

對女子，這個世界一向是比男子殘酷的。

李樂對上她惡狠狠地眼神，最終只是露出了一個微笑。

李樂想著這點段數自是不能對他有什么影響。

他本來可以將話說得再惡毒一點,但是他一個大男人欺負一個女人有什么意思。

他當即轉身，就要離開。

「蕭陵！我恨你！！」

那女人尖利的聲音幾乎癲狂。

「一切...一切都是因為你...毀了...」

她的聲音從後面傳來，帶著哭腔。

這個身著龍袍，幾年前將她從一個女孩生生變成了女人。

將她從綺麗的夢境中拽入殘酷的後宮，她最珍貴的青春都耗在他這空虛寂寥的後宮中，她本該在數年前就聲勢浩大地嫁入顧家，成為顧長青的正妻，他們會是世間最好的夫妻，會一直恩愛到老，她會過著簡單的世家夫人的日子，沒有這樣多的陰謀詭計，但平淡幸福。

這一切卻都因為這個人毀了。婚姻、愛情、青春，女人最重要的東西都因為他而毀了。

他並不愛她，只是因為顧長青就將她搶入宮中，生生拆散了他們二人，

他並不同她行房，只是夜夜來侮辱她一般，還讓那些下人親自去侵犯她。

如今折辱，她豈能不恨？！

李樂的腳步又一頓。

他抬起頭，似是回憶起了什么。

雲姒看著他的眼神那般狠毒。

誰還能記起這人最初時也是那般清澈的眼睛，似是溫潤的泉水一般。

這人說到底也只是個可憐人...

她一個無憂無慮的世家小姐卻被這後宮折磨成了這副模樣...

又能怪誰...

李樂回頭，超她微微地低下了頭。

「對不起。」

只見那邊的雲姒一愣，似是沒有料到，自己前來找他麻煩，這人卻會是這般的反應。

她本來還要說出口的話，卻在這時就噎在了喉中。

李樂見她哭得梨花帶雨的樣子，心中微動，說到底，她也只是個可憐的人。

如今他下位了，她除了顧長青又能去依附誰？

原來的家族定是不敢去接納她了。她一個弱女子又無處為生，她也別無他法。

李樂回了自己的眼神，轉身離去。

雲姒早已准備好了千萬的說辭，卻在這一刻，只是靜靜地看著他離開，她站在他身後，眼神復雜。

*

顧長青要成親的事情，將他瞞地很好。

那日雲姒暗里來找他，竟然也沒被顧長青發現。

李樂不得不承認，這個女人還是有兩把刷子的，他被扳下位，她在其中也有不可或缺的功勞，她若是在顧長青的身邊，定是個賢內助。

顧長青身邊需要一個女人。

而理智地去看，李樂不得不承認，雲姒其實很適合他。

他需要一個女人，而他不是女人，他也一定會離開。

李樂努力彎起唇角，想，他若娶了雲姒，這真的是最好的結果了。

外頭的樹都開始飄落枯葉，花也謝了許多。

有宮人拿著掃帚掃著那石板的台階，一遍又一遍，這才露出潔凈的地面來。

李樂看著外頭，心道，誰又能說這不是一場大夢呢。

何等真實，卻也凄涼的夢...

但是夢，終究會有醒來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