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語氣冷淡，雙目中甚至沒有多少情緒波動。而威廉卻緊張地腎上腺素飆升，他不確定他父親知道了些什么，了解到了什么程度，或者想做些什么。他從未搞懂過這個名為他父親的男人。

「認真的？讓一個alpha來支配你？」

這句話如同驚雷在他腦袋里炸響。

艾德里安是怎么知道……？

……格里芬？

格里芬。

威廉馬上想到了自己的哥哥，除了他還會有誰？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這串話很快地被威廉脫口而出，在摸不清狀況前裝傻總是沒錯的。

艾德里安似乎露出了個嗤笑，威廉分辨不清，他沒聽到聲音，但是看見了對方換了個表情。「你，還有另一個黑頭發的alpha。他既然不在國防部任職，那么就是情報局？」威廉雙手抱臂背靠牆，改變了身體姿勢來掩飾內心的焦躁。「跟一個特工交往？我是不是該稱贊你的膽量？」

威廉張口想說什么，艾德里安在那之前截斷了他的話頭，「別想跟我兜兜轉轉。那也算是我的老本行，無論他偽裝得多么出色，想要辨認出他是特工還是不難。」

威廉在心里低咒了聲。艾德里安在接管萊昂軍工之前的確擔任過情報局的高級官員……不過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怎么不說話？」沙金長發的男人終於回過了身，他背靠玻璃，嘴角噙著抹揣摩不透的淡笑，遙遙望著不遠處自己的兒子。

威廉的手指在臂膀上敲擊，他沉思著該怎么應對，「格里芬告訴你的？」

艾德里安似乎感到好笑一般搖了搖頭，「我建議你回會場之前先去衛生間整理下儀容，眼睛不瞎的都能猜出你剛剛做了什么。」他點了點自己的嘴唇，威廉耳尖一紅，想起了馬爾斯先前的那個吻。「還有，」長發男人慢條斯理地問，「是我太久沒見你，所以搞錯了你的信息素，還是你的氣味已經被改變了？」

又來？格里芬一個人的犁鼻器有問題就算了……威廉懷疑地聞了聞自己的味道，他並沒有發覺和以前有什么不同。也許是因為他身上縈繞著些微的馬爾斯的氣息？但他剛才正在跟特工先生親熱，沾染上對方的信息素很平常……

「我都不知道你記得過我的信息素。」威廉說。這是事實，他從小到大和父親相處的時間微乎其微。而這些微乎其微的絕大部分，都還是在他alpha屬性沒有顯現的時候。

「究竟是這個原因，還是你被人標記了卻沒自覺？」

「你在說什么。」威廉開始覺得他父親不知所謂，「alpha之間無法相互標記。」

「你見過的太少了。」艾德里安看著他，清冷的語調中似乎夾雜著一聲嘆息，「alpha可以標記alpha。」

威廉猛地抬起頭，「什么？」

「最近身體有沒有哪里不對勁？」

「不，沒有。」威廉仔細回想確認了遍，「沒有，我很好，很正常。」

艾德里安懶洋洋地盯著他，像是在確認小兒子有沒有在向自己撒謊。「和alpha在一起是有代價的，威廉，你最好想想清楚。」

「比如呢？……等等，你怎么會對alpha之間這么了解？」威廉倏地眯起眼，「以前我就想問了，那之後和你結……」

「他是愛著你，」艾德里安兀自打斷了他，「還是只想控制你呢？」

威廉看著他，一言不發。

「想想看，把一個慣於操縱別人的alpha變為自己所屬。支配、掌握、調教……甚至讓他變得跟omega沒有差別……你永遠料不到有些人的喜好。」

威廉不願承認他心里的焦躁正在擴大。但馬爾斯……馬爾斯不……會……？

「警探先生，關於這個家伙，不止他說的話你一個字母都別信，就連表情動作的一個起伏，你最好都當做沒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