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問題？」段嘉林側頭看他，問道。

「余生還是大幾十年，我一個人也太寂寞了吧，所以陶太太，從現在到往後，我可以一直牽著你，走到頭嗎？」陶占秋的眼睛里灼灼似火，他就這樣盯著段嘉林瞧，永遠看不夠的樣子。

段嘉林倒是沒料到他會忽然講這些肉麻的話，一邊挽著頭發掩飾自己的緊張，一邊支支吾吾的不敢確定：「你這是？在跟我求婚？」

陶占秋唇邊彎起，握住她的手，從椅子上挪下來，單膝跪地，手心里已經躺著一直小小的紅色絨布盒子，段嘉林認識這只小盒子，跟三年前的那只一樣，或許，這本來就是三年前該完成的事。

阿慕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場面，實在是好奇，抱著媽媽的脖子，撒嬌的問：「媽媽，求婚是什么？爸爸為什么跪著了？」

隨機又扭頭，問陶占秋：「爸爸，你是不是不乖，所以要這樣。」

他眼神依然專注的看著段嘉林，回答阿慕的問題：「是的，爸爸不乖，惹媽媽生氣了，讓她一氣就是好多年，爸爸找不到她，也找不到你，爸爸說好的要好好保護她。」

阿慕自然聽不懂這些，搖頭晃腦的左看看右看看，段嘉林眼眶經營，鼻子一酸，她偏過頭閉上眼睛，才忍住沒讓眼淚流下來。

摩天輪依然在霓虹閃爍的夜空中悠閑的劃著弧度，陶占秋打開手心上的絨布盒子，這里面裝著的動作，早該戴在她手上的，只是這一遲便是三年。

「嫁給我。」他鄭重其事，三年了，這句話終於說出口，終於對他心愛的姑娘說出口，不是午夜時分驚醒的夢，也不是一場錯過的遺憾。

段嘉林捂著嘴巴，眼淚終於忍不住流下來，他看著跪在她面前的男人，他們彼此糾纏過，愛過，恨過，曾經發誓死生不再見，上天卻還是有他巧妙的安排。

「嫁給你，有什么好處嗎？」她眼眶噙淚，楚楚可憐。

「沒什么好處，唯一就是這里全部都是你。」陶占秋用手指點了點自己心臟的位置，用力的說。

阿慕不知道兩個大人在玩什么游戲，只知道媽媽哭了，趕緊抱上去替她擦眼淚，小嘴還一直嘀咕：「爸爸壞，把媽媽氣哭了，我要告訴太姥姥。」

陶占秋也伸出一只手替他抹淚，他指腹剛好的溫度劃過她的臉頰，只聽他溫聲細語的說：「怎么辦，我欠你的只好用余生來還。」

他拿出戒指，握住她纖細的手指，銀色的項圈，要套住她，套住她一輩子才行。

天空中的煙火，依然熱烈的競相綻放，那些稍縱即逝的美麗，不遺余力的勇氣，終於在天空劃下痕跡，也是後來，段嘉林才知道，游樂園從來沒有什么煙火表演，這一切，不過都是他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