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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孩的注視下,她強作鎮定的走到病床,拿下病例用筆在上面勾勒了幾筆。

「還有一組你就輸完水了,等下你想吃什么飯?姐姐幫你帶。」

聞言,小孩嘴角的笑容微僵,旋即又化為一抹苦笑:「朕……我隨意就好。」

過了這么幾天都無法改掉這樣的稱呼,果然已經習慣了啊,就算死亡了靈魂中猶記得那份殊榮啊……

真是諷刺……

小孩輕輕斂下眼,纖長的睫毛如蝶翼般的輕顫,在眼瞼下打下一層淡淡的青影,襯得肌膚越加的蒼白。

第四章這個奇怪的世界。

聯想到這孩子受過的苦楚,女孩稍稍的紅了眼眶,淚水凝聚在眼中。她連忙背過身,胡亂的用手背揩了下眼角,黯啞的聲音卻強撐著輕快。

「姐姐去幫你打飯,你等著哦。」

說完,落荒而跑般跑出了房門,在走廊上站定。

濃濃的消毒水味彌撲人鼻端,病人的痛苦的哀叫聲幽幽的從走廊另一端傳來。

她紅著眼睛,站在醫院走廊上。回頭望向那豪華卻冰冷的病房,心中在一次為這樣美好的人兒凝聚淚水。

通過這幾天的接觸,這個孩子有多驕傲她早就知道。

就算失憶了也沒有流過一滴眼淚,除了最先的驚慌失措外,那臉上再除了微笑再也沒有其他的表情了,所以她不願讓他看到同情的淚水。

不知道是什么樣的父母才這么狠心的將他丟在醫院自生自滅,女孩心里十分不忿,這樣乖巧的人兒應該捧在手心好生疼愛才對。

……

帝安熙靠在柔軟的枕頭上,呆呆透過窗外凝視那渾濁的天空。

和煦的陽光透過白色的窗簾滲透進來,灑了一地的金芒。

外面的嘈雜聲和醫院的哀嚎哭聲夾雜在一起鑽進他的耳朵。

帝安熙眉頭輕輕的蹙起,就算已經過了這么多天,他還是不習慣這個世界。

他攤開手心,蒼白肥嘟嘟的小手掌,指腹細嫩的連一絲繭子都沒有,光滑柔軟。

當然沒有繭子,帝安熙苦澀一笑。這根本就不是他的身體,何來的滿手繭子。

他自幼生長於冷宮,雖貴於皇子但宮中的事物都是他自有意識起,自己一個人打理。嬤嬤們見風使陀冷眼相看,不過這也是正常的。一個不受寵的冷宮皇子和一個有癲癇病的宮妃如果有人巴結,那才是宮中的異事。

他的手雖然瘦弱,但自從登基為帝後,卻因為私下勤練武學指腹間都有著厚厚的干繭。

哪像這雙手,細嫩柔軟的好似攥在手心里都可以捏碎。

他明明已經死了,卻覆在別人的身體里活了過來。

帝安熙揚起睫毛,淡粉的唇緊緊的抿著。他環顧四周一圈,就算在這里住了幾天,卻還是對這些事物陌生的緊。

輕輕的仰起透露,露出白脆弱的脖頸。漆黑如墨的眼瞳定定的注視著天花板上璀璨華麗的燈具,灑下的淡淡的光暈隨著他的睫毛輕顫跳躍。

記得這是先前那位姑娘說過的吊燈吧,帝安熙難得的露出一抹孩子氣。他從未見過如此美麗的燈火,沒有那燭火燃燒散發出難聞的味道,也沒有發出火星的「噼啪」響聲,如此的美麗亮麗。

這個世界太奇特了,雖然空氣很渾濁,但有很多稀奇古怪的東西。

人們更衣用的茅廁竟然比宮女的房子還要干凈漂亮,水也不用特地的用火燒自動自發的從一個奇怪的長東西里流出來。

當時他因不懂還被淋濕了一身,為此受了涼,在床上躺了一天。

還被那位姑娘狠狠的訓斥了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