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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此舉是什么意思。」忽的,顧楠出聲打破沉默。

男人神色一冷,冷冷的抬眼:「什么意思?」

「呵,我說的意思難道父親不明白嗎?」顧楠毫不畏懼的和他對視,褪去了溫和的眉眼間竟有種鋒芒畢露的銳利。

「真是諷刺,您竟然對小弟產生了不該有的感情!我一直當您對小弟有所改觀,先下發現我錯了,錯的十分離譜!您可是小弟的生父啊!他身上留的可是您的血,為何您會對他產生如此不溶於世上的感情。」

話落,顧楠呼吸一滯,一股寒意沿著背脊的皮膚爬了上來。房間里的空氣好似被凝結成冰,每一下呼吸都萬分困難。

而造成這些的始作俑者是坐在高位上的男人。

男人陰沉著臉,一把平常的凳子竟然被他坐出王座的感覺,漆黑如墨的眸子里滲滿如千年寒冰般的冰寒:「你倒是知曉的多。」

顧楠慘淡一笑,在男人散發的凜冽氣勢下連說話都有些困難:「……我也寧願自己不想知道。」

面前這個人是養育他長大的親人,對於顧言天,顧楠從小都敬畏著他,憧憬著他,只因為他那么優秀。

而現在自己一貫憧憬當做信仰的人竟然對自己的弟弟產生了不該有的感情。

「那是您的親生兒子啊……」語氣中有傷心與不解,更有的是對敬仰之人的憧憬心的破碎。

顧楠呆呆的注視面前的男人,那么高大,那么的冷漠,為什么就愛上了自己的兒子呢。

「……那是不允許存在與這個世界上的禁忌之情啊!為何您要犯這種錯誤!」顧楠忍不住嘶吼出聲,溫潤的眸子漸漸染上了幾分紅色,幾分水色。

那是對自己的信仰破壞的絕望與忿恨。

男人淡淡的垂下眸子,語氣平靜而低沉:「不允許存在與世上嗎……」

低低的呢喃聲透著幾分悲涼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顧楠只覺心臟仿佛被揪緊般的疼痛,滾燙的淚水就這么脫離了眼眶滾了下來。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會對自己的兒子產生這樣的感情,等發現時已經來不及了,他的身影已經存在了我的心中。」男人似回想起什么,神色募然柔和下來,幽深黎黑的瞳眸掠過一道淺淡的柔光。

「其實現在想起來,我也覺得很不可思議。明明以前那么厭惡他的存在,為何此時對他產生了這樣的情感。」

顧楠呆滯的看著男人柔和的俊臉,燈影之下的他竟是逼人的俊美,眼底深處浮現出平時隱藏的極好的繾綣與眷念。顧楠從未看過這樣表情的父親,這樣溫柔柔情的父親。

他低低的勸慰道:「……難道您就不能放棄這段感情,只當小弟是您兒子嗎……」

第六十章你是如何看到的?

男人柔和的表情瞬間冷凝下來,漆黑的瞳眸宛如覆上了薄薄的寒冰。聲音冰冷帶著一絲戾氣:「這句話你從你嘴里只能說一遍,再有下次,決不輕饒!」

冰冷仿佛如實質的視線射在顧楠身上,那好似連呼吸都冰凍一般的氣勢讓他吶吶不能言。

良久顧楠妥協了,在男人冰冷的視線下妥協了。

「……是,父親。」喉間里擠出幾個顫抖的音,斂下眼簾遮擋住眼中的絕望與怯意。

垂在身側的手緩緩緊,指甲掐進肉里泛起的疼痛都抵不過心底深處的有什么破碎般的痛楚。

果然他太過於弱小了。

顧楠頭一次忿恨起自己的懦弱,如果自己在堅強一點一定會保護弟弟不讓他被這個男人覬覦。

在這個男人面前,他根本生不起一絲的抵抗心,只能臣服在他的威嚴下。

這是何等的懦弱啊……

「今天你就在家。」男人站起身,不容置疑的說道。

顧楠一愣,條件反射的開口問:「那誰去送小弟上學呢。」

男人冷冷的斜睨他一眼,只需那一眼。顧楠就懂得了那眼中的涵義,心中哪點小心思被他瞬時的掐滅。

「這不是你該想的。」

男人越過他走了幾步,忽而頓住轉身,似笑非笑的睨著他:「對了,我突然想知道你是從什么地方知道這件事的。」

顧楠沉默一瞬,小聲的道:「……看到的。」

「你是如何看到的?」男人眸色沉下來,聲音低冷了幾分。

「……」顧楠垂著眼睫毛輕輕顫動了幾下,無聲的張了張唇,沒有吐出任何的話語,選擇了閉嘴不答。

「算了。」

正當為難時,男人突然松口了。

顧楠詫異的抬眼,正好撞進男人黑的深不見底的瞳眸中。那仿佛洞察一切的眼光讓顧楠心神一顫,連忙低垂下眸子。

男人唇角極為淺淡的勾起一抹高深莫測的笑,如曇花一現,很快的泯滅。

伴隨著男人離去的腳步聲,越漸越遠。直到完全的消失不見,顧楠一直緊綳的神經松懈下來,踉蹌的後退幾步才堪堪站定。

一滴冷汗沿著鬢角蜿蜒的流下竄入衣襟,涼涼癢癢的。顧楠隨手一抹,抹了一手背的冷汗。背後的衣料被冷汗沁濕,粘連在肌膚上十分不適。

他緊蹙著眉頭,腦海里一直回盪著男人方才離去的眼神。

那是知曉一切才有的眼神。

顧楠頓時心下一驚,本是蒼白的臉色更是白了幾分,才擦拭干凈的額頭上的冷汗有密密的沁了出來。

他方才並沒有說謊,他是看到的。

但此「看」非彼「看」。

顧楠挫敗的用手掩住眼,他無論如何也不能對父親說出自己在夢里看到了。

他看到了「自己」用力的掐住小弟的脖頸,嘴角勾起殘忍又冷酷的笑容。他也看到「自己」面對父親無所畏懼的對持。

更看到年幼的自己威脅弱小的弟弟,那種帶著嗜血的殺意即使在夢里他都感覺到那股滲透心脾的寒意。

那一幕幕的畫面模模糊糊,零零散散,每一幅場景宛如身臨其境的真實感。

那夢中的「自己」嗜血殘忍,如同一個陌生人般做著陌生的事說著陌生的話。

明明沒有經歷過的事,醒來後卻硬生生驚出一身的冷汗。顧楠緩緩緊手,手里里仿佛還殘留著掐著小弟脖子感受到他的肌膚下的脈動與溫度。

真是逼人的真實,真實的可怕……

「可惡!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顧楠苦澀的勾起唇,平日里看到父親對小弟的態度變了自己會欣喜。可是昨晚的夢境一過,今日瞧見父親的眼神,腦海里第一時間浮盪起的竟是「他」和父親的對話。

只是稍稍的一番試探,沒想到竟一語成真,父親真的對小弟有了禁忌的感情。

可是就算說中父親的感情又如何,難道還要和父親說自己是在夢里看到的嗎?

「真是荒謬至極,荒謬至極!」低低的呢喃了兩遍,被手背遮擋住的眸中泛起了幾縷茫然與困惑。

「……我竟然會認為夢境中的自己是親身經歷過的,何等的可笑啊……」

空氣中,似悲戚般的低鳴淺淺的漾開來,透著一股心驚的涼意……

第六十一章是不是撞著哪兒了

顧蘇背著小書包站在大門口正無聊的踢腿兒玩呢,聽到身後有動靜,回過身頓時疑惑了:「父親?」

稍歪頭看向男人身後,只跟著個顧秦。

「哥哥呢?」

男人走過去,大手隨意的搭在他的肩膀上:「他身體不舒服回房休息了,今天我送你上學。」

這幾天他被男人動手動腳慣了,顧蘇也只是稍微的掙扎一下也沒怎么在意:「嗯,如此也好。」

兄長今日的臉色的確欠佳,回房休息片刻也好。